时间:2021-07-18 13:12:17 阅读量:915 来源:
杀机四伏的豪华游轮驶出了繁华的纽约港暮春的阳光明媚,温暖的春风徐吹。
辽阔的纽约湾碧波粼粼,赫德森河口上空的天穹湛蓝湛蓝,几乎没有一朵白云。
相当高的清晰度使人能够清楚地看到纽约港内那些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帝国大厦、世界贸易中心、洛克菲勒大厦……以及那矗立在自由岛上的高擎着火炬的“自由女神”像。
弗朗索瓦·维克多站在高高的游轮舰桥上,他眺望着四周的一切,望着在摄像机旁忙碌的索菲娅·芭芭娜。他知道他俩的“A日行动”就此拉开了序幕。
正是上午十时整,纽约港的“老约翰逊”码头出现了异乎寻常的热闹景象。
码头远处,拦起了半人多高的铁栅栏,栅栏外涌动着近万名市民,随着每一辆豪华轿车的驶抵,他们发出海潮般的欢呼,疯狂地扑向栅栏。和市民一样疯狂的是无数的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新闻记者,几十台摄像机和数百架照相机的镜头,都对准了那些钻出轿车的人物。仿佛全纽约的冶安警察,都集中到了这里,他们臂挽着臂,在栅栏外组成一道人墙,试图抵挡疯狂的人潮。
码头上花团锦簇,由一万盆盛开的玫瑰、紫丁香、郁金香、波斯菊,组成了嫣红姹紫的甬道。四条甬道之中,铺着红地毯,长长的红地毯直通码头旁停泊着的这艘超级游轮。
今天,这艘银光闪闪的两万吨级的豪华游轮“艾丽丝公主”号,是全纽约乃至全世界关注的中心--因为今天它要载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一百对新婚夫妻,开出纽约港,作为期四个月的环球旅游航行。
“喂,看哪,号称创造世界商品零售奇迹的大富豪查理·汉斯顿驾到了!”
站在“艾丽线公主”号舰桥上的维克多,撇了撇嘴唇,对身边的芭芭娜说。
码头上,一辆“铁雪龙”古董车开进了铁栅栏,停了下来。车门开处,车内钻出了一个年纪几乎和古董车一般大的老翁,他身穿白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紫红的玫瑰,他的脑袋几乎全秃了,只剩几缕稀疏的白发。
“不错,是他!你看,那就是他的十九岁的妻子爱弥儿·莫琳,他们昨天刚在巴黎圣母教堂举行过婚礼。”
芭芭娜回复维克多,紧接着她回转身,拍了拍那个操纵摄像机的小伙子的肩膀,说:“杰米,把镜头转向码头,推上前去,给那世界十大首富一个特写!”
码头上,老汉斯顿从车里扶出了一个窈窕少女--新娘莫琳,她穿一套雪白的呢上衣和短裙,束着的紫红色的腰带,使她的腰肢显得更加纤细。
老汉斯顿搀扶着他的新娘,一边走向“艾丽丝公主”号,一边频频向围观的市民招呼示意。这时,铜管乐团奏起了响彻云天的乐曲。
铁栅栏外,欢声雷动,人们更加疯狂地涌向“封锁线”--这是人们在向金钱、权势顶礼膜拜。
这时,有一个留着“朋克”头的男青年,仿佛受这种疯狂所感染,他歇斯底里地挤到栅栏前,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从他的“乞丐装”下掏出了一件白乎乎的东西,迅疾地朝新郎和新娘扔去。
那件形同手榴弹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就要落到老汉斯顿的头上了。
“啊!--”
围观的人群,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几个如狼似虎的警察,扑向那个“朋克”青年,才一眨眼工夫就把他按倒地地。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汉斯顿却行动敏捷,这个爱打高尔夫球和玩保龄球的老家伙,一伸双手接住了那玩艺儿。
人们定睛一瞧,那玩艺儿其实不是炸弹,而是一个巨大的塑胶阴茎模型。这种塑胶阴茎,经常摆在“成人性用具”商店门口充当标识和广告。
在令人尴尬的时刻,老汉斯顿突然笑了,他侧头轻声地对新娘说了句什幺,然后用双手将阴茎模型捧在两胯之间,扭动着腰部,挺风趣地朝人群做了几个猥亵的动作。
“哗!--”
人群全都笑了起来,掌声雷动。
老汉斯顿将阴茎模型抛回人群,他搀起他的新娘,继续朝“艾丽丝公主”号走去。
掌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人群并非对老汉斯顿鼓掌,而是对新开来的另一部轿车。
在这部加长的弹“卡迪拉克”轿车里,走下了着名的女脱星罗伊·特蕾莎,以及她的新丈夫--
五年前,在巴拿马注册的“劳埃伦斯远洋船舶公司”面临着经济危机,赤字扶摇直上,濒临倒闭。然而,就是在那一年年初的董事会上,董事们经过一天激烈的争论,傍晚时作出-个扭转乾坤的决定。
这个决定,不啻是拿公司和他们自身的前途做赌注的赌博--公司不但不紧缩开支、裁减职员和工人,反倒聚资六亿美元,建造世界航海船舶史上空前豪华的超级游轮“艾丽丝公主”号。
这真是一场性命攸关的大赌博!
董事会的成员们,精明地预测了世界政治和经济的形势,东欧集团的瓦解,世界经济的复苏,东南亚各国的勃兴,世界旅游业的新潮……这一切促使董事们作出这似乎是违反常规的决定。
从今天的眼光看,正是这一着棋,拯救了濒临倒闭的“劳埃伦斯远洋船舶公司”。
“艾丽丝公主”号的建造,吸引了世界船舶修造业、航海业、旅游业人士的关注,这艘超级豪华游轮刚开始在丹麦的阿姆斯特丹的船坞里兴造时,“劳埃伦斯公司”一直呈下跌趋势的股票,就忽然在纽约、东京、伦敦、香港的股票的所里猛烈反弹。
斥资六亿美元,建造一艘游轮,这是“劳埃伦斯公司”充满自信并具有坚强竞争力的表现!无数大小股东们,正是被这种表象所诱惑,参与了股票争购的狂潮。
紧接着,“劳埃伦斯公司”的航运业务和造船业务改变了颓势,委托书和订单纷纷而来,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巨额利润也滚滚而至。
当然,人们最关注的还是那艘“艾丽丝公主”号。在四年的时间里,这艘两万四千吨的巨轮,在阿姆斯特丹的船坞里安装了世界上最先进的FA2双涡流四冲程柴油机,功率高达4000马力。导航室里则安装了美国斯坦福大学最新的科研成果--高精度的光纤陀螺导航仪,并使之与AFR--Ⅲ“德罗加”电脑匹配,在远洋航行中甚至可以实现无人驾驶。
为了特殊的防卫需要,这艘游轮上还安装了先进的秘而不宣的武器。只有少数几个有关的人士知道,这些先进的武器包括舰载“粒子束枪”和“水下追击鱼雷”。有了这两种武器,这艘豪华的超级游轮足可靠自身的力量消灭来自空中、海面上乃至海底下的威胁。
“艾丽比公主”号在阿姆特丹下水后,经过了一系列试泊、试航后,又开到法国的马赛港,进行最后的内部装修。
“劳埃伦斯公司”请了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印度、日本的设计师,设计出各种情调的舱室,不惜追加两亿美元,进行最豪华奢侈的内部装饰。
“不要管耗费多少,只要求尽善尽美!”这是公司对各个设计师的指令。
今天,这艘银光闪闪的超级游轮,终于矗立在全世界人们的面前了,它就像浮在海面上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它似乎只应该出现在《一千零一夜)的神话里,而不是在现实生活中。
“艾丽比公主”号船长220米,宽64米,船身及船舱楼呈令人赏心悦目的流线形,它的航速可达40节。除了种种歌舞、影视、体育、健身、赌博的设施外,游轮首部还有一个长40米宽30米的泳池,而游轮的尾部还有一个可供两架“海冥王”式直升飞机同时起降的平台。
“艾丽丝公主”号的处女航,真是闹得全世界沸沸扬扬。
“劳埃伦斯公司”别出心裁,决定游轮的处女航为环球旅游航行,并且要载满一百对新婚夫妻作这种“蜜月旅游”。早在半年前,“劳埃伦斯公司”就在世界各大报和电视网上大作广告,宣扬这次“史无前例”的超级寻欢活动。
他们甚至还印刷了一本厚达一千一百页的书册,这本印刷精美的书册收集了游轮将停泊游览的世界各地的风情照片,以及游轮将为新婚夫妇提供的种种优质服务,甚至精细到每餐所供的菜肴,以及餐前的开胃酒和就餐时的佐餐酒。经过周密的调查,这本名叫《艾丽丝拥抱你》的书册,被寄到许多意欲举行婚礼的人的手中。
其实,“劳埃伦斯公司”根本用不着这般大张旗鼓,仅在短短的十天之内,他们就收到了-百张电传“回执”。这些不惜出巨资参加“蜜月旅游”者,都是豪门巨富和名仕名嫒,他们趋之若鹜,唯恐不及,有些人还特地推迟了原定的婚期,或提前举行婚礼,以适对“艾丽丝公主”号的开航日期。
根据电脑统计的资料表明,这一百对夫妻中有跨洲商品联销商店的董事长,有阿拉伯世界的石油巨商,有来自南非洲的钻石矿主,有东南亚的制衣大王,还有电影明星、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人、芭蕾舞新星,以及着名律师、医生、记者、作家……
这一百对新婚夫妻真是形形色色,千奇百怪--他们之中,有八十岁的老翁和十九岁的娇妻,有六旬之年的富婆和二十岁的夫婿,甚至还有好几对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夫妻”。
“艾丽丝公主”号的处女航,理所当然地成为全世界新闻报道的热点,尽管褒贬不一,但奇怪的是各新闻媒体都把这艘豪华游轮叫做“蜜月旅游轮”。
美国的全国广播公司(NBC)、ABC、CNN、哥伦比亚的CBS、日本的NHK、香港的亚视、卫视……几乎所有的电视大台都在争夺“蜜月游轮”
停泊旅游的景点,游轮的航程日期长,谁都明白它的“采访播映权”是大有利可图的,这种激烈争夺甚至可以和争夺“夏季奥运会”的独家直播权相媲美。
最后,经过残酷的竞争,欧洲电视新闻网终于以十亿法国法朗的价格,购得了独家采访播映的权利。根据这家电视新闻联播网与“劳埃伦斯公司”签订的协议,联播网派出了一个精干的八个人的采摄组,先期登上了“蜜月游轮”。
这个采摄组,将在“蜜月游轮”长达四个月的航程里作追踪报道,将每天拍摄的这些新郎新娘的活动,剪辑成半小时的节目,在联播网专门介绍世界富豪生活的“人间天堂”栏目中播出。
弗朗索瓦·维克多,是这个肩负重任的采摄组的制片人,而索菲娅·芭芭娜则是这个采摄组的演播员兼场记和撰稿人。
正午时分,到了“蜜月游轮”离港的时候,游轮拉响长长的汽笛,那声音既响亮,又柔美动听得像是管弦乐团奏出的高音。
从上午十点到这时,绝大部分尊贵的乘客已准时登上了这艘海上的宫殿。
码头巨大的缆柱旁,几个穿桔黄色工装的工人,已开始作解缆的准备工作。
这时,一部深红色的“法拉里”跑车和另一部黑色的“宝马”轿车,风驰电掣地驶来,几乎同时冲进了码头的铁栅栏。
“嗬,最后的贵客终于到了!”游轮舰桥上,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哼,他们时间真宝贵,几乎一秒也不差!”芭芭娜瞥了一眼腕上的坤表,自言自语般地咕噜。
从两部名贵轿车里,分别走出两个英俊青年,他们都风度翩翩,身材颀长,肩膀宽阔,都穿着裁剪合体的订制的西装。
两个英俊的新郎,各自从轿车搀出了他们的新娘,各自踩着两条花道中的红地毯,目不旁视地朝“蜜月游轮”走来。
“哦,大卫·丹尼尔,戴夫·瓦兰斯!这一对石油世家的纨绔子弟,看模样多幺像一对双胞胎,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是冤家死对头。”
芭芭娜对维克多说,右手做了个不屑的手势,似乎还想再抨击几句。
维克多紧抿着嘴唇,没有作声。
芭芭娜见此情景,也闭上了嘴。
两人都感觉到,有人攀着舷梯走上了舰桥,一对阴沉沉的目光正落在他俩身上。
果然,舷梯那儿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身穿着“蜜月游轮”特制的航海制服,头上端端正正地戴着大盖帽,这人就是游轮负责全面保安工作的二副赵浩明。
“嗨,赵!”维克多热情地用英语招呼。
赵浩明并没有答腔,这个美籍华裔用阴沉而警觉的目光,扫视着舰桥上的这些采摄组成员,打量着那些装摄像器材的铝合金方箱。
昨天登船时,这些器材和铝合金箱,已经过了赵浩明和他部下的严格检查,真不知道他还有什幺好怀疑的?
维克多很不喜欢这个华裔二副,尽管他并没有种族歧视的观念,但他就是看不惯他那宽阔的额头,看不惯他那深陷的双眼里发出的阴沉沉的目光,看不惯他那扁平的鼻梁和那厚厚的赭色嘴唇。
三天前维克多就和赵浩明见过面,第一眼他就看出他是个不好合作的角色,他性格内向,情感深藏,不知道他肚子里有打什幺鬼主意,他不善辞令。赵浩明的双手呈四方形,手背骨节上尽是硬茧皮,一看就知道他的功夫非浅。赵浩明的手下有二十四名保安人员,他们全都训练有素,有几位还在CIR(美国中央情报局)任过职。
“你们继续忙吧,我……只是随便看看。”赵浩明说,他挥了挥手,步下了舷梯。
他一转过身去,芭芭娜就朝维克多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
维克多暗自吁了一口气,背上没有了那阴沉沉的目光,他也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呜!--”
十二点十分整,“蜜月游轮”又一次拉响了汽笛,轮船的尾部冒出雪白的浪花,船体缓缓地离开了“老约翰逊”码头。
码头上,连接着游轮的数百条彩带被一条条拉断。围观的人群摇动着双手,仿佛也是翻滚着的白色浪花。码头边上,排成方阵的铜管乐队,奏起了震耳欲聋的《美丽的加尼福利亚》。轰,轰,轰…岸边的礼炮鸣了十二响,这是“劳埃伦斯公司”以欢送国宾的礼仪,来欢送它的“天之骄子”的处女航。
激动人心的航程,终于开始了!
“蜜月游轮”在逐级加速,纽约市区的摩天大楼,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
像,新泽西州的绿荫绿洲都渐渐远去。
“蜜月游轮”喷着轻烟,驶向赫德森河口的人海处,驶向浩瀚的大西洋……(二) 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派出的男女特工
宽敞的舱室内,是一派纯白的皎洁世界。
地上铺着雪白的纯毛地毯,西班牙式的茶几、矮柜、沙发、床架也都是白色的,柚木的墙板和窗幔也呈温馨的洁白。
茶几上那荷兰产的多棱柱体花瓶中,插着一朵红色的康乃馨,皎洁晶莹的世界便缀上了一抹鲜艳。
“喂,宝贝儿,我想今晚你该穿上那件黄色的晚礼裙!”走进舱室,维克多说。他扒下了汗湿的蓝色T恤,露出健壮而多毛的上身,接着就去脱那条磨蓝牛仔裤。
“不。我觉得我应该穿那件无肩带夏威夷短裙,今晚我还要出镜头。”芭芑娜说,她解开蝴蝶衫胸前的结子,快步走向那一人多高的衣橱。
“嘿,别忘了我是你丈夫,我有权提出我的建议。”维克多说,他的眼光盯着她修长的大腿,和那浑圆而挺翘的臀部。
站在衣橱面前,芭芭娜脱去了蝴蝶衫,露出了光洁而柔美的脊背。乳罩的背带,紧勒着她的两肋,形成一道深沟。
维克多真不明白,这波兰裔的少女,为什幺要戴那幺紧的,与她沉甸甸的双峰不相适应的乳罩。
“不错,我时刻记住这一点。不过你别想和我上床,做梦也别想!”芭芭娜嘲谑道。她从衣橱中取出几件换洗的衣裤,捧在胸前,挡住那突兀的乳房,一阵风似地走向那浴室。
“好了,随你便吧!”
维克多已褪下了牛仔裤,只穿着紧身裤衩,他泄气地倒在真皮白沙发上。
砰,浴室的房门关上了。随即“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声音。
紧接着浴室内就响起水喉“哗哗哗”的放水声。
维克多倒在沙发上,想象着浴室内是怎样一幅美景:黑色的大理石浴缸,衬着少女光润的肌肤显得更加洁白,镀金的水喉喷出团团的水雾,娇美的身躯如神话中的仙女,在时隐时现……
唉!--不知为什幺,维克多忽然无声地一个长叹。
不久前,弗郎索瓦·维克多刚庆祝过他三十一岁的生日。他的父亲有着纯正的法兰西血统,他的母亲则是波兰裔的犹太人,这两种血统奇妙地结合在一起,遗传基因使维克多长得高大健壮,气质优雅,让许许多多的女性着迷。
维克多有一头浓密的栗发,眼睛是灰蓝色的,鼻梁笔挺,而轮廓有棱有角,下颏坚强有力,但嘴唇却绵软性感,暴露出他内心的弱点--人的好色天性。
维克多的真正职业,并非是电视台的制片人,他是“国际刑警组织总部”下属的巴黎中央局情报处的便衣刑警队的队长。
九年前,维克多毕业于法兰西高级警官学院,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效力于巴黎中央局的便衣刑警队。
作为外省人,维克多头几年的工作十分艰难,巴黎人大都傲慢自恃,将外省人视为乡巴佬--维克多出生于尼斯,他的父亲是那儿的小葡萄园主,父亲一辈子也没到过巴黎。
不过,巴黎的同事们不久就喜欢上了维克多,他待人和蔼诚恳,酷爱足球、游泳、射击、滑雪运动,多次参加全法铁人三项赛,成绩均在十名之内。
维克多勇猛剽悍,工作认真负责,有着“外省人”的那种执着。他工作不几年,就接连破获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红色旅”、“黑色国际”、“国际革命军”
在巴黎的机构,并亲手逮捕了数十名首要分子。非但如此,维克多性格开朗,人缘极好,他还热爱法国文学,弹一手与理查德·克莱德曼不相上下的钢琴,古典舞跳得特好,舞姿极其高雅优美。
在巴黎中央局,人们私下都说,维克多是将来情报处首脑的最佳人选,尤其是去年他几乎是一人单枪匹马破了“魔鬼邪教团案”之后。在那个震惊全球的大案中,维克多出生入死,逮住了邪教团的教主莫纳·萨博瓦,他因此还获得了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授予的一枚“勇士”勋章。
然而,就是破这个案,使维克多心力交瘁,他曾打算递交辞呈,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
是巴黎中央局情报处的哈里·德莱蒙检察官,坚持挽留下了维克多。
维克多是在三个月前,才认识他的“妻子”索菲娅·芭芭娜的。
那一天是二月五日,星期三。
那一天巴黎的天气一反往常的春寒料峭,出奇的晴朗。通往巴黎郊外的圣克卢去的高速公路上,阳光普照,能看得很远很远。
那一天,维克多奉命和哈里·德莱蒙检察官,一起去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接受新的任务。
一路上,维克多驾着梅兹达牌轿车,吹着他心爱的乐曲《秋天里的最后一朵玫瑰》。而坐在他身旁的德莱蒙官,却一声不吭,仿佛满腹心事。
哈里·德莱蒙四十来岁,头顶微谢,戴一副金丝眼镜,穿一套花格子西装,模样像中学的数学教师,或者是哪一个小钟表店的老板。虽然德莱德其貌不扬,但他足智多谋,在巴黎中央局他号称“坐在电脑机前的杀手”。
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大楼,座落在巴黎郊外的圣克卢。
维克多和德莱蒙登上了总部大楼的六层楼,走进了拐角处布莱克曼处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东南两面,都装着落地玻璃窗。
站在玻璃窗前远眺,整个巴黎都历历在目--蒙马特区的圣心教堂的白色尖塔,星形广场的凯旋门、埃菲尔铁塔,还有那些正在改变着巴黎空中轮廓的一座座高楼大厦。
如果说外面的景色很壮观,办公室内却很简陋。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一个铁皮柜子--这个柜子既是档案柜,也是存衣柜。除此之外,就是一台小型的电脑,以及大量堆积的文件、档案。布莱克曼处长,就被埋在这些档案中。
去年侦破“魔鬼邪教团案”,维克多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接受的任务。布莱克曼是维克多和德莱蒙的老朋友了,他也是一名法国警官,来总部工作之前,曾在格勒诺布尔大学取得法律学博士学位,并在国文高等警官学校教过书,他说得一口流利的德语、英语和西班牙语。
“嗨,伙计们,感谢你们的光临,来一杯咖啡怎幺样?”
布莱克曼从档案堆中站起身来,又声音嘶哑地寒暄着,眼泡浮肿,看来他又是几天没睡,已疲惫不堪了。
这时,维克多的双眼突然一亮,他看到一个美丽绝伦的金发少女,捧着盛着咖啡杯的托盘,正娉娉婷婷地朝他们走来。
这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金色的披肩长发呈自然的波浪卷,一双睫毛极长的妩媚大眼,瞳仁是碧绿色的,小巧的鼻梁微翘,是斯拉夫血统的特征。她有一副极其骄人的身材,修长苗条,刚及膝的筒裤紧裹着浑圆的大腿,宽松的上衣内双峰异常突兀,浑身散发着性感的光芒。
“喂,年轻人,这位就是你的新搭档。”布莱克曼对维克多说。
就这样,维克多认识了索菲娅·芭芭娜。
这一次会晤,又一次改变了维克多的生活。
据布莱克曼处长介绍,“艾丽丝公主”号游轮刚一下水,还未开到马赛港进行内部装修,“劳埃伦斯公司”就接到几起恐吓电话。打匿名电话的人扬言,说“蜜月游轮”是世界堕落的象征,他们将要炸毁这艘“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制造一起震惊世界的大惨案。
“劳埃伦斯公司”对外封锁了这个消息,并暗中进行探查,但查不出打匿名电话的是哪个组织。随着“蜜月游轮”的首航日愈近,那个匿名电话越来越频繁地挂给公司的首脑,“劳埃伦斯公司”无奈,只得和他们投保的“美国环球保险公司”一起向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求援。
布莱克曼说,由于那个匿名电话用的是法语,因此总部决定由巴黎中央局处理这个案子,并由德莱蒙和维克多具体负责成立一个专案组,德莱蒙掌管内务,维克多担任外勤,为此总部还特地从伦敦中央局抽调来了索菲娅·芭芭娜小姐,让她做维克多的助手。
布来克曼说,总部交给他们的任务是,登上“蜜月游轮”,在游轮四个月的航程里保护游轮以及乘客的安全,挫败国际恐怖主义者的图谋。
于是,从接受任务的那一天起,维克多就成了一个孜孜好学的学生。他学电视摄像的技巧,学习如何摆弄那些日本、德国、荷兰生产的电视摄像机,学习如何在编辑机、特技机上剪辑那些拍成的带子,学习作为一个制片人是怎样人事交际和经济运筹的。每一门课程,总部都配有专门的教师,进行一对一的教学。
在最初的日子里,芭芭娜也是维克多的教师。她毕业于牛津大学艺术学院的电视播音系,能熟练操纵法语、德语、俄语等八种语言,她的公开身份是英国BBC有线电视台“环球旅游”的主持人--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效力于这家电视台,她还利用学校的假期到东欧采访过。
在两个半月的学习期间,维克多和芭芭娜熟悉了,他在心里爱上了她。
全世界的女性鉴赏家都认为,波兰出美女,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波兰位于欧洲中部波罗的海的南岸,常年呈湿润的海洋性气候,受地理气候和民族遗传基因的共同作用,波兰少女一个个都美如仙子,她们身材窈窕,胸乳却是异常丰满挺拔,更可贵的是波兰女子年届中年一般也不会发胖。除了外形美貌之外,波兰女子大都性格温柔,善解人意,说起话来语音清脆悦耳。
维克多觉得,在他所见过的波兰女郎中,芭芭娜是最出色的一个。
1976年波兰爆发了震惊世界的“六月事件”,那一年的六月二十四日,波兰的部长会议主席雅罗谢维奇在议会上建议,把几种主要食品的价格提高百分之五十以上。
六月二十五日,数百万工人和市民在首都华沙、拉多姆、格但斯克、普沃茨克、什切青等城市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罢工罢市,人们高举着“反对苏联剥削”、“一切权力归人工阶级”等标语,和赶来镇压的军警武装对抗,波兰当局不得不于六月二十五日晚,宣布“撤回”原提价建议,向罢工工人做出让步。
“六月事件”后,波兰军警暗中抓紧搜捕罢工领袖,芭芭娜的父母只得带着年幼的她,亡命国外,去美国的波土顿寻找二战后就移居那儿的他们的叔叔。
后来,笆芭娜的父母又带着她,到英国的小城伍斯特定居了下来。芭芭娜就在那儿长大成人,一直到她考进了牛津大学的艺术学院。
维克多很喜欢芭芭娜,芭芭娜却很讨厌维克多。在英国长大的波裔少女,曾很直率地对维克多说:“你们法国佬,都是好色之徒,你们可以和在酒吧碰上的任何一个女人上床。”
然而,芭芭娜却不得不“嫁”给维克多。
“唉,我想你们俩应该去登记结婚。”
那一天,愁眉苦脸的哈里·德莱蒙检察官对维克多和芭芭娜说,那一天他们得知欧洲电视新闻播网已取得对“蜜月旅游轮”独家追踪报道的专利。
第二天,芭芭娜就嫁给了这个化名为“菲力浦·勒让”的电视节目制片人。
就这样,芭芭娜和“菲力浦,勒让”参加了联播网的摄制组,登上了“蜜月游轮”。
(三)魔幻夜总会里首日的皇帝与皇后
海风徐徐,满天星光。
夜海茫茫,辽阔的大西洋涌着三级轻浪。
在漆黑的海面上,灯光通明、挂满彩灯的“蜜月游轮”,更显得像一座移动着的海上仙山琼阁。
机声隆隆,浪花飞溅,“蜜月游轮”以30节的航速,平稳地驶向游轮停泊的第一站--巴哈马群岛。
巴哈马群岛位于西印度群岛的最北部,由七百个小岛和二千多个礁岩组成,像链条一样从美国的佛罗里达州以东,向东南方向延伸八百多公里,一直到离古巴东北端约一百公里处。其中仅有三十几个岛住有居民,其余的岛均覆盖着无人触动的热带雨林。这些岛屿地势平坦,景色优美,是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
“魔幻夜总会”位于游轮舱面平板下第二层,有四部载人电梯能迅速地将你送到那儿。
站在“魔幻夜总会”的大门口,你不会觉得你置身于轮船上。
这里有宽展的玉石台阶,有紫红色的长地毯,有十几米高的花岗岩石柱,有一排身穿枣红色制服的男领座员……这一切,都使人觉得仿佛是站在纽约百老汇那着名的“大都市剧院”的门口。
“电视机前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看!--‘蜜月游轮’今晚将在这里举行全体新郎新娘的大聚会,这是他们第一次全体集中亮相,据说还有精彩的歌舞节目助兴……”夜总会门口,穿着无肩带短裙的芭芭娜,站在摄像机前,对着镜头说。
维克多站在摄像机旁,看着地上的监视器,他觉得灯光师的的灯光真像一双魔手,灯光下的芭芭娜显得既妩媚又成熟。一般电视观众并不喜欢年轻的节目主持人,只有成熟才显得可信。
夜总会大门口,一对对入场的新郎、新郎络绎不绝,他们鲜衣华衫,奇装异服,就像是一幕以婚装为主题的时装表演。
刚才在游轮的大餐厅里,他们刚结束一次美食的享受:俄罗斯的鲑鱼籽酱、英国的鹿尾汤、法国的蜗牛色拉、泰国的鳄鱼尾胶……佳肴和美酒已使这些新婚夫妻醺醺然飘飘然,他们卸下了往日绅士淑女的表象,一个个变得多嘴饶舌,叽叽呱呱地互相搀扶着,涌向夜总会。
维克多知道,这些巨商富豪、名仕名媛们,以往并不乏来往于世界各地的机会,他们其中的有些人甚至还拥有自己的专用飞机,世界上的不少旅游胜地他们早就光顾过。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抛开身边的俗事,在这样长的时间内专事游乐,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享受人生,寻求新鲜的刺激,寻求常人所不能得到的快感。
经过精心设计,大厅里一百二十个双人包厢,分成错落有致的四层,呈圆弧形展开,包围着中央的表演台。大厅的四壁和双人包厢,也全都蒙上了紫蓝色的天鹅绒,整个大厅给人一种空旷辽阔的感觉。包厢里的双人沙发,也蒙着紫蓝色的天鹅绒,坐在包厢里你能毫无遮挡地看到表演台,却看不到其他任何观众,只能感觉前后左右他们的呼吸。
一束朦朦胧胧的追光,打在椭圆形的表演台上,表演台上也铺着紫蓝色的地毯,色调和整个大厅完全一致。表演台上现在还空无一人,整个大厅回旋着轻轻的富有东方情调的电声乐曲。
“啊,亲爱的,我好像来到了撒哈拉大沙漠,躺在西非夜空的星光下!”维克多夸张地赞叹,抓起芭芭娜的手,捧到自己的唇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是呀,我也看到了四十大盗,还有那个阿里巴巴,可惜的是芝麻就是不肯开门……”用同样的腔调,芭芭娜相讥,她抽回了她的小手,怜悯似地摸了摸他的腮帮。
“哦,我的热情被沙漠之火所点燃,我渴望清澈的山泉!”维克多继续用夸张的声调,进行莎士比亚式的表演。
“你感到五脏六腑在焚烧,你迫不及待,不是吗?这好办。”
芭芭娜笑着说,她一按包厢壁上的一个按钮,只听“卟”地一声,包厢壁上敞开了一扇小门,滚出了一筒冰镇的百事可乐。
“嘿,我亲爱的妻子,你是我不会唱歌的蝉!”
维克多引用圣经里的字句,抓起了那筒可乐。
维克多还想继续调情,这时表演台上的追光突然熄灭,轻轻的电声音乐也戛然而止了。
大厅里各个包厢内发出的嘈杂声停止了,一时静寂无声。
猛然之间,寂静中响起了宽广雄浑的管风琴演奏的乐曲,乐曲宏伟嘹亮又有力度,充斥了大厅的每一个空间。
乐曲声中,三束追光开始朦朦胧胧地照射到表演台上,就像三束穿过密林林冠的清晨的阳光。
这时,表演台上出现了十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们都披着白色的披风,舞姿优美地在快速移动,就像在原始森林中狂舞的精灵。
几缕清纯的男女声合唱响起,揉入了雄浑宏传的管风琴乐曲。带有宗教音乐色彩的男女声多声部合唱,在唱着一首无字的歌。
三束追光越来越亮,这时包厢里的新郎新娘们才渐渐看清,表演台上狂舞的是八个青年和八个少女,他们仅披着薄如蝉翼的白纱,白纱下那八个男子赤裸着全身,八个女郎也袒露着凹凸分明的胴体!
“哗!--”
包厢里的观众们,全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掌声中,表演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人,他笑容可掬地向观众们挥着手。
这个人的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肩膀异常宽阔,他留着一头棕色的长发,满脸是毛茸茸的胡须,他有着硕大的鹰勾鼻,和一嘴雪白的牙齿。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你们好!我就是‘艾丽丝公主’号的船长山德罗·布恩诺,我谨代表‘劳埃伦斯公司’欢迎你们参加我们这一次天堂之游!”在越来越低下去的歌声中,表演台上的汉子说,并彬彬有礼地鞠了一个躬。
包厢里的观众们,再一次热烈地鼓起掌来。
“我保证,今晚能让你们欣赏到比‘奥斯卡’颁奖仪式还要精彩还要刺激的歌舞表演!不过,请允许我先向诸位介绍一下我的新娘--夏尔·维拉!”
布恩诺船长说,将大手一挥。
表演台的左侧边角,走出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郎。
夏尔·维拉身穿桃红色的连衣短裙,她扭动着腰胯走向表演台中心,每走一步胸前挺翘的乳峰便上下耸动一次,她边走边向大厅抛飞吻。
大厅里的掌声更加热烈了,有人甚至吹起了唿哨,跺起了脚。
“好了维拉,不然其他新娘会妒嫉你了。”布恩诺船长说,搂住了他新婚妻子的腰肢,“现在,请再允许我向诸位介绍一下我的助手大副--马丁·凯德,和他的新娘米歇尔·艾娃!”
表演台的右侧边角,走出了一对手挽着手的年轻男女。
凯德大副中等身材,壮实精悍,他身穿航海制服,显得十分英武。新娘艾娃娇小妩媚,身穿一袭白色的拖地长裙,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大厅里的掌声,又一次掀起高潮。
“喂,凯德伙计,你有什幺话对大家说?”布恩诺船长装腔作势地问,有一点像拙劣的晚会主持人。
“我有一个建议,我们从今天晚上起,每天选出一对新娘新郎,当我们游轮的皇帝和皇后--大家要对皇帝和皇后表示衷心的祝福,皇帝和皇后也得尽可能地满足大家提出的要求。”
凯德大副的话音未落,已被大厅里掀起的欢呼声淹没了。
“看来,大家都同意你的建议。那幺今晚谁有幸成为游轮的第一位皇帝和皇后呢?”布恩诺船长问。
这时,表演台的边角突然窜出了一条鬃毛纷披的雄狮,它的血盆大口叼着一个密封的纸盒,朝布恩诺船长而来。
“哈,吉米,谢谢你,你送来了装有一百对新婚夫妻姓名的票箱!”
布恩诺船长说,他取下票箱,拍了拍雄狮的脑袋。雄狮打了一个呵欠,驯服地走下了表演台。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第一位皇帝和皇后的荣耀,会降临到谁的头上。”
布恩诺船长将手伸进票箱,装模作样地捞了几捞,尔后取出一张纸片,展开细看。
这时,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摒住了气息。
“啊,上帝、安拉、佛陀,我英明的主!今晚的皇帝和皇后是--G·法默医生和他的新娘罗伊·特蕾莎!”布恩诺船长大声宣告。
这一刹那,掌声雷动,欢呼声四起。
来自世界各地的名仕名媛们,谁不知道法默医生和女脱星特蕾莎的大名?
“有请,有请皇帝和皇后上台受冕!”
布恩诺船工说,表演台上的其他人全部隐去了。
又有几束追光灯亮起,准确地照射着表演台前的那个包厢,法默和特蕾莎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台去。
“哼,好般配的一对新郎新娘!”
维克多自言自语般地说,芭芭娜没有理睬他。
G·法默医学博士今年四十一岁,他的个头挺高,像灰鹳一样有点儿驼背,他的脑门心有点儿秃顶,戴一副无框的超薄眼镜。法默博士是欧洲最大的“罗彻福尔心理医学研究所”的负责人,同时他还是《心理医学学刊》的主编和主要撰稿人。法默医生是初婚,他和特蕾莎婚姻被新闻传谋认为是“本世纪最具革命性的婚姻”。
罗伊·特蕾莎原籍意大利,今年二十八岁,她金发蓝眼,三围异常性感。特蕾莎已结过两次婚,她的第一任丈夫是美国好莱坞的一个三流导演,第二次婚姻姻她嫁给一个法国的着名赛车手--半年前这个赛车手参加“巴黎--卡塔尔”
汽车拉力赛而丧生。
特蕾莎十六岁时就离开意大利的都灵,来到“世界花都”巴黎,试图进芭蕾舞剧团,但未能如愿。十七岁那年,特蕾莎就拍了第一部Ⅲ级色情片,饰演一个被众鞑靼强盗轮奸的牧羊女,名声大噪。从那时至今的十年间,特蕾莎主演过三十几部Ⅲ级色情片,欧洲和美洲很少有人没看过她的超级豪乳和圆滚滚的臀部,在她臀部靠近肛门处,还长着一颗迷人的小黑痔。
平心而论,使特蕾莎登上色情片皇后宝座的,并非仅仅是她那极具诱惑力的胴体,她是色情片里的“性格女星”。她能够把握住每一部影片里人物的不同心理状态,为观众塑造出一个个或矜持或淫贱的性偶像。更难能可贵的,特蕾莎能在同一部影片的不同场景里,表现出角色的不同的性心理感受--用她的眉毛,用她的明眸,用她的面部表情。
不久前,维克多在巴黎,刚看过特蕾莎主演的一部新片《棕榈温泉》。
在这部耗资三千万美元的色情巨片里,特蕾莎饰演了古波斯工菲罗斯巴尔的皇后苏丽雅。苏丽雅崇拜、深爱她的丈夫,但又为他去“棕榈温泉”享受九个部将进贡给他的“战利品”九个阿拉伯少女而妒嫉,醋意使苏丽雅和将军赫拉职西克通奸,并和他密谋纂夺王位…波斯王发觉了阴谋,他绞死了将军,并让死囚犯将苏丽雅轮奸至死。
在这部影片里,特蕾莎出色地饰演了苏丽雅这个性格复杂的女性,她的演技可令当今风靡影坛的“性格女星”们都自叹弗如。
这时,在追光灯的光束里,特蕾莎和她的丈夫法默都站到了表演台上。
今晚特蕾莎穿的是一件古典式的青色长裙,连手腕和脖颈都被严严实实地裹住了。
“好啊,祝福我们的皇帝和皇后!”
布恩诺船长高喊,将金光闪闪的皇冠戴在了他俩的头上。
在震耳欲聋的“结婚进行曲”中,包厢里的观众全都站了起来,高声地跟着乐曲哼唱。
这里的世界,一时显得庄严、和谐、友好、欢快,仿佛预示着所有的新郎新娘都有幸福的未来。
“好了,我们的祝福他俩领受了。那幺,在歌舞表演之前,诸位对皇帝皇后有什幺要求?”乐曲结束,人们坐下后,台上的布恩诺问。
全场寂静,人们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唔,皇后阁下,你的这件裙子实在是太漂亮了!不过我觉得,在这充满春天气息的晚会上,它会不会使你感到太热了点?”布恩诺狡黠地问,暗示着观众们。
“不错,布恩诺先生,我确实感到有一点热,不过那要感谢你的美酒……”
特蕾莎回答,她的嗓音有一点沙哑,充满了磁性。
“真的?那幺,要不要我帮助你?--”布恩诺打断了特蕾莎的话,他朝台下眨巴着眼,进一步暗示观众。
“脱!”突然间,台前的包厢里跳起了一个男青年,大声叫喊着。
“对,脱,特蕾莎脱!”
“快脱,特蕾莎,脱!”
喊声提醒了观众,有许多人大声起哄,粗野地叫了起来,仿佛都忘记了自己的绅士身份,成了纽约哈莱姆区下流酒吧里的脱衣舞观众。
“各位朋友,我知道大家都想看我的肉体,但我已发誓再也不当众脱衣了。
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以前我拍的影片……”在喧嚣的声浪中,特蕾莎说,她的脸上仍漾着一缕微笑。
“脱,别罗嗦,快脱光!”
人们的吆喝,淹没了特蕾莎的声音。
“皇后阁下,你就满足一下你的臣民们的小小要求吧!”布恩诺说,他耸了耸肩,拖走了面部毫无表情的法默医生。
表演台上,只剩特蕾莎一个人了,她一时似乎不知所措。
这时,追光忽然转暗,里响起了美妙柔曼的东方音乐。啊,这正是影片《棕榈温泉》中的主题曲。
在音乐声中,那八个披着白纱的少女又幽灵似地飘上了表演台,在特蕾莎身后翩纤起舞。
仿佛受音乐所牵引,特蕾莎开始缓缓旋转了,她的双手伸向了胸前的纽扣。
青色的拖地长裙褪下了,在长裙内特蕾莎只戴着紧绷绷的乳罩,和一条窄得不能再窄的亵裤。她令人垂涎的胴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大厅里的吆喝声停止了,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难得的景象--尽管人们大都欣赏过特蕾莎的影片,但谁也没有这样观看过她的肉体。
在绵延不绝的电影主题曲中,头戴皇冠的特蕾莎仿佛又成了皇后苏丽雅,她渴望着波斯王对她的宠爱,她解开了紧绷绷的乳罩,捧起那两个硕大的水蜜桃,想请波斯王品尝。她扒下那窄小的亵裤,颤动着芳草茵茵的三角区,试图得到波斯王的雨露。
特蕾莎婆娑起舞,她用她的舞姿,表现她所得到的欲仙欲死的恩宠,她用她的鞭状甩打的四肢,表现她的妒嫉她的图谋反抗。看哪,她又迎来了一个新欢,她左右摆动着浑圆的臀部,传达出她欲拒还迎的心态,她飞旋着修长的大腿,表达着她和新欢共登极乐天堂的欣喜。
此时此刻,台上的特蕾莎已和苏丽雅融成了一体。阴谋终于败露了,皇后被囚在了地牢里,无数条恶狼扑向了她。她挣扎,她反抗,她求饶,可恶狼怎能放过这鲜嫩的佳肴?她躺在地上翻滚,双手护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阴阜,但强暴的手却将她的四肢掰得那幺开,她所有的器官都暴露在歹徒的面前……她终于被恶狼吞噬了,她痉挛着死去,停止了一切动作。
“了不起,她真是一个天才!”在追光灯熄灭的那一刹那,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你今晚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在大厅里越来越响的掌声中,芭芭娜回答。
(四)致命的威胁发自世界的各个角落
浓重的夜幕,笼罩着美国华盛顿州的西雅图,这座号称“波音的摇篮”的城市沉入在闪闪烁烁的灯光里。
这座灯火闪烁的城市,坐落在漫延起伏的七座小山上。西边太平洋的普吉特海峡,东部的华盛顿湖,则在夜色下呈墨黑的颜色,与灯火璀灿的城市形成强烈的反差。
远处,那终年积雪的雷尼尔火山,在夜色里显得更加巍峨。
这酷似日本富士山的白色小峰,给西雅图增添了美丽的背景。
夜色漫漫,城市的街区霓虹灯染红了半边天,此时,城市正进入夜生活的高潮。
游人熙熙攘攘的“唐人街”处于西雅图市区的南部,这里聚居着华人、日本人、朝鲜人和菲律宾等亚裔,被人称之为“国际区”。
离那家生意兴隆的超级市场“宇和岛屋”不远处,矗立着一幢灯火阑珊的十层楼房。
楼房的窗户都黑着,只有顶楼中部的一间房屋的窗户,透过厚厚的窗幔露出些许灯光。
英田鸠夫和他的十来个同伴,正坐在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前,都面朝着房屋的那面墙壁。
英田鸠夫今年三十三岁,日裔无国籍,他是国际恐怖主义组织“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人物,是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红色档案”中的通缉要犯。
身穿亚麻短袖开襟衫,英田鸠夫理平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宽肩细腰,显得十分英武,就像一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美洲豹。
房屋的那面墙上,悬挂着八十四寸的液晶显示的超薄电视屏幕。
“喂,耶尔森,时间到了,开始吧!”英田鸠夫一瞥手表,对坐在屋角的那个高个白头发的北欧男青年叫道。
耶尔森一按手中的控制板,墙上那高清晰度的电视屏幕便开始出现图像,环绕立体声喇叭也旋即送来了喧嚣欢乐的声响。
欧洲新闻联播网正开始播放“人间天堂”节目,绚丽多姿的色彩描绘着“艾丽丝公主”号那富丽堂皇的船体,“老约翰逊”码头上那如潮的疯狂人群,以及那姹紫嫣红的鲜花和铺着红地毯的甬道……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真人一般大小的女演播员索菲娅·芭芭娜。
“电视机前的朋友们,今天是‘蜜月游轮’处女航的开航日,纽约港的上空真是晴空万里,春光明媚。你们看,披着节日盛装的‘艾丽丝公主’迎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娘新郎……”电视屏幕上,芭芭娜说,她容光焕发,笑靥可人。
“混蛋!他们竟无视我们的警告,真的把游轮开出去啦?!”会议桌前,一个皮肤黝黑的拉美血统的汉子叫道,狠狠地一捶桌面。
“这些下流坯,把我们的话当作儿戏,这简直是对我们的蔑视和挑战!”英田鸠夫身旁,一位面容姣美的西欧女郎蹙着眉,将皓齿咬得格格作响。
英田鸠夫对部下的话充耳不闻,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脸上的筋肉绷紧着。
“……这是本世纪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在这里你能享受上帝王般的生活,这里就是人间天堂!朋友们,你们不妨随着我们摄像机的镜头,先上船去参观参观……”
电视屏幕上,随着芭芭娜的话音,出现了各种色调装饰的舱房,设有特大双人浴缸的浴室,和生产流水线一般的厨房,排满各式各样名酒的仓库,金碧辉煌的大餐厅。
这时,镜头里出现了几个身穿超短裙的调酒女郎,她们的倩影一闪而过。
“喂,弟兄们,她不是我们的黑发女郎詹尼娅吗?!”会议室里,有人认出了一个调酒女,大喊。
“对,是她,就是她!”几个认识那女郎的人,又惊又喜又疑惑地附和道。
英田鸠夫不动声色,仍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屏幕上,随着在游轮上四处走动的女演播员芭芭娜,又出现了布满各种仪表的驾驶台,船顶部的雷达和导航设施,琳琅满目、而又井井有条的机修工具室,机声隆隆的轮机舱,巨大的双涡流四冲程柴油机。
突然间,会议室里有人又在一群穿工装的机械师中,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嗨,你们看,那不是我们的西班牙公牛费南多吗,他也登上了这艘船?”
发现者惊叫。
“不错,就是他!怪不得,半年没见他的踪影了……”
会议室里,那些认识费南多的恐怖主义分子,议论纷纷。
“好了,耶尔森,关上吧。”英田鸠夫说,脸部的筋肉松弛了,他转过转椅面对着他的部下。在英田鸠夫冷竣如剃刀的目光下,会议桌旁的人都缄默了,仿佛为方才的惊诧和饶舌而羞愧。
英田鸠夫的手,抚摸着他身旁那个西欧女郎的手背,好像在抚慰一只暴躁的波斯母猫。
“你们刚才在议论谁?我好像听到了詹尼娅和费南多,是你说的?”英田鸠夫问身边的西欧女郎。
突然间,他猛地拉起女郎的食指,用力一拗!“叭”的一声,女郎的食指折断了,白森森的指骨钻出了她那细嫩的皮肉。
“啊!--”西欧女郎惨叫一声,昏厥了。
另外几个女郎,赶忙扶起了她。
“从今以后,我不想任何人再说起詹尼娅和费南多的名字!”英田鸠夫对着目瞪口呆的人们,大吼。
“头,我知道你早有安排。不过我不明白,我们为什幺还不动手,炸毁这艘罪恶之船?”一个胖壮的黑人汉子,鼓起勇气质问。
“不,我还不想这幺快让它完蛋。”英田鸠夫慢慢地说,点着了一支粗大的雪茄。
“难道,你还想让它到处散发资产阶级的腐朽气息,让它吸引那些崇拜金钱物欲的人们的目光,让它腐蚀全世界劳动者的纯洁心灵?”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大学生模样的波多黎各青年,尖锐地诘问。
“好吧,告诉你们,要消灭这艘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我并不想这幺快毁灭它!让欧洲新闻联播网把全世界电视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到它身上,这时我们再下手。我要让它在全世界电视观众的面前,起火、爆炸、燃烧、沉设!诸位,我向你们保证,它逃不过大西洋上的熊熊地狱之火!”英田鸠夫说,徐徐地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
阿尔卑斯山麓的春天,还非常寒冷,尤其是夜间。
暮春时节,这里还聚集着许多酷爱滑雪的旅游者,一到晚间各个山间旅店几乎都住满了人。
位于瑞士与法国交界处的勃朗峰,是阿尔卑斯山的主峰,也是欧洲的脊梁,它高四千八百米,横空出世,万年积雪。在勃朗峰的山脚下,有一个叫“野牛旅馆”的豪华旅店。
今天晚上“野牛旅馆”住满了游客--他们全是查理·汉斯顿家族的成员。
晚餐后,家族的几个主要成员聚集在二楼的客厅里。他们是老汉斯顿的三个儿子--丹尼、麦克、杰克逊,以及大女儿艾米丽和她的丈夫道格拉斯、二女儿琳达和她的丈夫卡加里。
这个古色古香的客厅,家具和摆设全都是英国十八世纪“乔治一世王朝”时期的样式,宽大的壁炉里炉火熊熊,客厅正中的栅木地板上铺着巨大的北欧黑熊的熊皮。这种北欧黑熊皮,由于它的项上有着象征胜利的“V”形白毛,而显得特别名贵。
这时,汉斯顿家族的这七个主要成员,都坐在沙发上,盯着屋角的那台三十三寸的“飞利浦”彩电的屏幕。
查理·汉斯顿创办的“汉斯顿联锁商场”的总部大楼,建在美国纽约最繁华的曼哈顿区,而他属下的“联锁商场”却遍布美洲、南美、欧洲、亚洲,甚至非洲,在伦敦、巴黎、里约热内卢、布宜诺斯艾利斯、开罗、利雅得、香港、东京最繁华的热市街头,你随处可见标着“汉斯顿”字号的商场和商店。据统计,汉斯顿家族的资产已逾五百亿美元,被美国最新一期的《时代》周刊列为“美国十大首富”之一。
老汉斯顿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和女婿,分担着“联锁商场”的要职,他们是这座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而八十三岁的老流斯顿仍然是众神之上的神--万神之父宙斯。
三十三寸的“飞利浦”彩电也在播映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节目。
汉斯顿的儿子、女儿和女婿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仿佛被这处制作精美的节目深深吸引住了。
突然,他们父亲的形象终于出现了--老迈的汉斯顿搀着娇美的新娘莫琳,站立在“铁雪龙”轿车旁,向狂热欢呼的观众招手示意……老汉斯顿和莫琳,肩并肩走在甬道上……一个巨大的阴茎模型飞来,老汉斯顿敏捷地伸手接住,慌张而纷乱的人群……老汉斯顿看清了手中的物件,他笑了起来,将阴茎模型捧在裆中,他扭动着腰部,做了几下猥亵的动作……
“呸!”艾米丽啐道,汉斯顿的大女儿摁了一下操纵板,关掉了电视机。
图像和音乐声一起消失了,客厅里一片死寂。老汉斯顿的儿子、女儿和女婿们,都低着头,好像是在参加父亲的丧礼。
“唔,我看……是到了该采取那个行动计划的时候了。”一片沉寂中,老汉斯顿的大儿子丹尼吞吞吐吐地说,使劲地捏着自己又肥又白的大手。
“我早说过了,你们就是不采纳我的建议,要早听我的话,事情也不会变得这幺糟!”老汉斯顿的小儿子杰克逊,激愤地叫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个该杀的小妖精,我恨不得亲手撕碎了她……”大女儿艾米丽痛苦地呻吟着,拧着自己座位旁的锦缎靠垫。
“这幺说,执行这个计划,需要二百万元?这是否太昂贵了些?请你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还是主张尽快施行的,不过……不过……”二儿子麦克结结巴巴地说,神情恍惚。
“不,我觉得这二百万元还是划得来的!对方说,旅费的开支、买通关节的贿赂,都应该算入成本。还有对方提出先预付一半,存在他们在洛桑的户头,另一半等货物批发后再兑现。一切都按我们提出的要求包装,他们都是干这行的老手,都是讲信用的人,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小儿子杰克逊有条有理地解释,仿佛在讨论一件商务活动。
“天哪,你们可是在密谋杀害自己的父亲呀!我受不了啦,我……”
小女儿琳达抽泣了起来,她歇斯底里地掩着脸,站起身来要走。可是,她被她的丈夫卡加里拖住了。
“你不能走,这件事有关我们大家的切身利益,亲爱的你应该留下!”老汉斯顿的小女婿卡加里强硬地说,他揽住妻子的肩,把她按到了沙发上。
“这样吧,我们无记名投票表决--事情总该有个结果!我们一人一票,打勾的表示同意执行这个计划,打叉的表示反对,打圈的表示弃权。诸位没有不同意见吧?”一直沉默无语的大女婿道格拉斯终于开了口,他沉稳地说道,并用询问的目光环视着人们。
人们低头无语,沉默表示默认。
七张洁白的道林纸--七张“生死票”。
七个人便各自埋头勾划,写完后将票折叠,扔进桌上的那个空雪茄盒里。
“行了,现在我们开始计票。”
道格拉斯郑重地说,七个人围拢了过来。
七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雪茄盒。
“生死票”一张张打开了,七张票上都打着有力的勾!“位于意大利中部的世界名城佛罗伦萨,被世界各地的人们誉为是聚绘画、雕塑、音乐为一身的”艺术之都“。
佛罗伦萨郊外,是一片漫延起伏的小山坡。暮春时节,这些小山坡上成片的橄榄树和葡萄园,已是一派郁郁葱葱。
在橄榄树林深处,矗立着一座中世纪的庄园,那些拱形圆尖顶的歌特式的建筑,沉浸在霭霭的暮色里。
这幢建筑的大厅里,透出明亮的灯光,人影憧憧,有人在走动。
大厅宽敞明亮,大厅的四壁上挂着一幅幅珍贵的世界名画,达·芬奇、拉斐尔、柯罗、米勒、提香……这些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的作品,使你仿佛步入了一座艺术的殿堂。
在大厅内长方形的橡木餐桌旁,一伙人正在饕餮大餐,他们或往里脊肉酱浇上鲜柠檬汁,或往烤肉上撒入胡椒粉和盐,在大吃大嚼的同时,他们还时不时地喝上一口盛在大肚细颈玻璃瓶里的”维诺“酒。这种酒颜色紫红,由茏萄酿成,烈性不大,略带酸甜,是意大利人的家常饮料。
这些粗壮魁伟的意大利汉子,一边吃喝,一边瞥着大厅屋角的那台”索尼“投影电视机。
投影机七十二寸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映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节目。
”魔幻夜总会“那雍容华贵的大门,川流不息的新郎新娘步人大门……夜总会里神秘诡谲的灯光,表演台上出现的船长……布恩诺船长和他的新娘,大副凯德和他的新娘……晚会的皇帝和皇后,法默医生和他的新娘特蕾莎……”嘿,你们看,这不正是那个臭婊子吗?!“橡木餐桌旁,一个络腮胡子放下手中的银叉,指着屏幕叫了起来。
”对,正是她!这个烂货,我们出巨资三千万美元请她拍一部新片,她竟然拒绝了!“有人应和。
餐桌前,所有的汉子都停止了吃喝,目光阴郁地盯着镜头快速转换的节目。
屏幕上出现特蕾莎的大特写,高高的颧骨上挂着新婚的喜气,化了妆的宽阔大嘴显得特别性感……在《棕榈温泉》的主题音乐里,她的双手伸向了胸前的扭扣……青色的长裙落地了,挣出羁绊的她开始翩纤起舞……尽管她的全裸镜头只有一瞬间,但仍显得非常刺激。
”这个妖精,我恨不得把我的家伙塞进她的嘴里!“餐桌前,那个络腮胡子说,两手抚摸着自己的裆部。
”是吗,乔瓦尼?那你为什幺不在罗马逮住这只可爱的小鸟?“餐桌中部,那个满头灰发的汉子问,调侃地看着络腮胡。
”这不能全怪乔瓦尼。这个臭婊子雇了八个贴身保镖,我们可不想为了她,引起罗马警方的大围剿。“一个秃头壮汉解释,无奈地摊了摊双手。
”放心吧,朱利奥,我丝毫没有责怪你和乔瓦尼的意思!这个贱货,不识抬举,不肯为我们拍一部传世之作,也不理睬我们的最后通谋,居然结婚去了,居然度蜜月去了,我是不会放过她的。“满头灰发的汉子说,叉起了一块沾满番茄酱和辣椒油的肉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教父,把这件事交给我吧!相信我,我是不会再失手的。“满脸络腮胡的乔瓦尼恳求。
”对,这件事让我们去干!我一定要逮住她,把她带到你的面前,让她接受你的审判!“秃头壮汉朱利奥帮腔,咬牙切齿。
”不,用不着你们俩,对你们俩我另有安排。我已经为这个淫妇设计好了一个陷阱,她逃不掉的!到时候,我要她的丈夫付出他们俩的所有存款,以换取他妻子的生命。到时候,我会让你们把她玩个痛快。乔瓦尼,我要你用你的双手,把她的乳房捏出乳汁来!“满头灰发的汉子说,咽下了嘴中的那块肉。
(五)大西洋夜幕掩盖着形形色色的风情
舱室墙上的电子挂钟,指着子夜一点钟。
”蜜月游轮“在大西洋上平稳地行驶着,坐在这间舱室里感觉不到一点儿颠簸。
这间面积达四百平方米的大舱室,位于游轮甲板下的第六层,乍看上去它有点儿像电视传播中心的中央控制室。
大舱室的四面墙上,镶嵌着三百八十部电视监视显示器,这些显示器显示着游轮几乎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些新娘新郎的卧室。
在显示器前,是一排排的控制仪,操纵这些控制仪,可使显示器另一端的摄像机推拉摇移。
这间电视监视室,是游轮保安工作的神经中枢,是负责保安工作的二副赵浩明常呆的地方。
此时此刻,身穿航海制服的赵浩明,正坐在控制仪器桌前。
他环视着他面前的那堵”电视墙“,不时啜一口苦涩的巴西清咖啡。
这堵”电视墙“,每行由二十个电视监视器组成,一共有五行--这一百个电视荧屏,所监视的正是游轮上的那一百对新婚夫妻。
这样窥视他人的私生活,是否触犯了他人的”隐私权“,是否符合道德的标准?
作为一位华裔,这样偷觑别人的性生活,赵浩明是否会感到良心的谴责?
赵浩明又啜了一口咖啡,他心地坦然。他觉得,既然”劳埃伦斯公司“扬言绝对保障所有新娘新郎的人身安全,那幺将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放在自己的视线里,是他责无旁贷的工作。
赵浩明出生在美国的洛杉矶。他的爷爷原籍福建长乐,是国民党海军部长陈绍宽将军手下的一名骁将。在国民党海军里,有”闽系“和”桂系“两大派系,而”闽系“始终为首要力量。浩明的爷爷曾任主力舰”平海“号的舰长,参加过抗日战争,”平海“号被日机炸沉于江苏的江阴。
抗战一结束,浩明的爷爷就带着全家,移居到了洛杉矶。尽管弃戎经商,但他从不忘航海,是他力主把浩明送进了英国朴次茅斯的航海学院。
赵浩明自幼酷爱中国武术,除了上武馆拜师学艺外,他还潜心研究气功和点穴。在朴次茅斯,他曾把三个来自百慕大群岛的黑人,治得服服贴贴。这三个在学院酒吧闹事的同学,当场跪在地上,要拜赵浩明为师。
从航海学院毕业后,赵浩明就被”劳埃伦斯公司“聘用了,为了发挥他的特长,公司让他进了一个特殊的”保安人员培训班“。
受训两年后,赵浩明登上了轮船,先后担任各种货轮、油轮、游轮的保安部门负责人。他曾在加勒比海击退过全副武装的海盗,也曾在南中国海杀败过那些蜂涌而至的泰国土匪,赵浩明跟班的航次没有出现过一次纰漏。
正因为如此,此番公司才让他担任如此艰巨的重任。
”嘟!--“
舱门上的蜂鸣器响了,打断了赵浩明的巡视,他走上前去,打开了舱门。
舱门外,站着船长布恩诺和大副凯德,他俩醉醺醺的。
他俩的身后,站着他们的妻子--维拉和艾娃。
赵浩明不禁皱了皱眉头。按规定,船长和大副是有权过问保安工作的,但他们的妻子是不能进入这间电视监视舱的。
赵浩明对这两个女人没有好感。船长的新娘维拉是游轮”演艺部“的经理,她曾是百老汇的二流歌舞演员,她太爱卖弄她那双修长的大腿。大副的新娘艾娃则是游轮‘健美中心”的教练员,她曾是一名得过金牌的体操运动员,这个俄罗斯籍的姑娘最喜欢向异性抛媚眼。
“嗨,兄弟,你不欢迎我们?”布恩诺亲热地说,他还沉浸在方才成功地主持“魔幻夜总会”演出的快感里。
“船长先生,这里一切正常!你请回吧。”赵浩明堵在门口,一丝不苟地报告。
“算了吧,别绷着脸,我们一会儿就走!”
高大健硕的布恩诺,搂着维拉,撞开了赵浩明。
这四个人涌进了舱室,直奔那排“电视墙”。
“哗,真精彩!”
两个女人叫了起来,笑声朗朗。
“谁和我打赌?我敢说,今晚之前这些新娘不超过十个处女!”壮实精悍的凯德叫道,以拳击掌。
四个人的八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墙”。
墙上的一百个屏幕,荧光闪闪,呈现着形形色色的新婚卧室。
这间舱房,看上去像是南美洲的热带雨林。到处是肥大的绿叶,四处攀援的青藤,千年的古树垂下了条条气根,长满刺棘的乔木、树蕨、刺桫椤,还有巨大的树洞。
在“雨林”之中,有一张铺着青苔的双人床,罩在破烂的渔网下,酷似巴西亚马逊河流域帕雷西人居住的小屋。
此时,八十三岁的查理·汉斯顿,正坐在双人床沿,他的全身赤裸,只在两胯之间蒙上一张兽皮,看上去像是帕雷西人的酋长。
虽已耄耋之年,但汉斯顿对自己的体魄还是挺有信心的。
由于经常游泳,太阳和海水把他的皮肤染成褐红色,皮肤虽有些松弛,但他身上的肌肉还有轮廓,他的肚皮也很平坦,大腿也挺粗壮。
此时汉斯顿正盯着那个树洞,等待着他的新娘走出浴室,心情跟他六十年前初次当新郎时一样急切。为了让这次蜜月充满浪漫情趣,汉斯顿预定了这套最昂贵的舱房,他真想跟他的新娘一起避开世界上所有的人,一起躲到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中去。
遮盖着树洞的树须掀动,浴后的爱弥尔·莫琳走了出来。
汉斯顿的双眼一亮,愣住了--莫琳只戴着兽皮做的胸围,和兽皮做的遮羞带。
在淡绿色的灯光下,十九岁的少女美得就像一个魅人的林妖!
“我的酋长,你的女奴来了。”莫琳说,她双手叉腰,挺着小巧的乳房,扭着身子向汉斯顿走来。
汉斯顿觉得自己的心脏擂得像一面大鼓,简直要蹦出他的嗓子眼,他还没见过半裸的莫琳。
三个月前,汉斯顿应邀去哈佛大学参加一个讨论会,在那儿他认识了商务学院经营管理系一年级的大学生莫琳。他迅速地跌进情网,迅速地决定和她结婚,并闪电般地举行了婚礼。
汉斯顿不记得他的最后一次性生活,是什幺时候过的。十年前,他的妻子弗拉·哈诺就死于乳腺癌,而她死之前,他和她也早就没有性生活了。这十年来,汉斯顿一直是一个清教徒式的鳏夫。
“酋长,你要我为你倒一杯水吗?”莫琳站在汉斯顿面前问,她的乳房就翘在他的鼻尖前。
汉斯顿嗅到一股密林中的石斛兰的香味了,他咽了口唾沫,伸出颤抖的手解开了她的兽皮胸围。少女小巧精致的乳房,展现在他的面前,雪白的乳峰上挺翘着淡红色的乳晕和乳头,香味更浓郁了。
汉斯顿捧着这两团温腻,许久许久才将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他一边啜吻着这两个他盼望已久的芬芳,一边鼓励着自己,企图感觉到两胯之间阳性的冲动。
有一串迷醉的呻吟,从莫琳双唇中荡出,她抱着汉斯顿的脑袋,使劲地压向她的胸脯。
两人搂抱着,滚到铺满青苔的床上去了。那些所谓的青苔,其实都是用最轻柔的鹅绒做成的。
汉斯顿的双手,在莫琳的身上到处窜动着,而莫琳的大腿也紧紧缠住了他的腰胯。
兽皮做成的遮羞带,从莫琳浑圆的臀部上褪下了,她的两腿之间有一片淡黄色的茸毛,那儿已春水泛滥亮晶晶的一片了。
莫琳羞涩地紧闭着眼睛,而她的手却掀开了汉斯顿两胯之间的兽皮,伸了进去。
“我,我不行了,我还没有……”汉斯顿痛苦地喘息,试图拉住她的手。
“不,我知道你会行的!你别急,让我来试试……”
双颊绯红的莫琳撑起了身体,她一边抚慰着年迈的汉斯顿,一边掀去了他的兽皮。她握起他软不拉耷的阳物,不断给它温柔的鼓励,接着她又向他的两胯之间俯下身去。把她那红润的双唇凑上前……
“喂,亲爱的,你不高兴了?”
罗伊·特蕾莎端着两杯法国香槟酒,走向她的丈夫G·法默。
郁金香形的高脚酒杯里,盛着粉红色的香槟,这种产于法国尼斯的酒很有诱惑力,其特色表现在淡薄、高雅及其香味的细腻上。
这套舱室也呈一派诱惑人的粉红色。法式路易十八时期的家具是粉红色的,纯羊毛地毯和家具是粉红色的,连那心形的双人床也是粉红色的,整个舱室给人感觉就像是在巴黎的高级妓院里。
特蕾莎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此时她穿的薄得几乎透明的睡衣也是粉红色的,她贴身穿的黑色的乳罩和三角裤衩清晰可见。
特蕾莎走到了法默面前,法默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瑞士的《巴塞尔消息报》,一声不吭。
法默只穿一件黑色的日本式的短浴袍,裸露着胸膛和大腿,瘦骨嶙峋的胸膛和细长的大腿上披着褐色的浓毛。
“亲爱的,酒来了!”特蕾莎又说,她学妓女的姿态,轻佻地把酒杯递给法默。
法墨毫无表情,他接过酒杯并不喝,捏在手里,双眼直直地盯着特蕾莎。
“嘿,宝贝,你到底是怎幺啦?”特蕾莎一扬眉毛,她啜了一口酒,问道。
一年前,特蕾莎认识了法默,那个法国赛车手死后,他俩才双双互表衷肠。
在举行婚礼之前,特蕾莎已多次和法默上过床,她认为在她所有结识的男人中,法默的性功能是最棒的--这也是她之所以要嫁给他的因素之一。
“我在回忆你曾经许下的诺言,你答应过我再也不出卖色相,再也不在众人面前脱衣。”沉默的法默终于开了口,把酒杯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双手抱臂,看着她,“你说你要当一名真正的性格演员!可是今晚……我开始怀疑你的诺言的可信性!”
“我就知道你在为这个生气,亲爱的。”特蕾莎娇嗔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左手抚着他秃脑门上的稀疏的褐发,柔声道:“今晚我不愿扫大家的兴,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我无法再相信你了!你有无法改变的裸露癖,我怀疑你是否得了DSM-Ⅲ性格分裂症!”法默突然大吼起来,他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他一把推开她,并跳起身来。
“法默,别这样,我不是请你原谅了吗?”特蕾莎跟在他身后,恳求道。
“你真的想叫我原谅?那好吧,你就在这间舱室里,把你今晚的演出重复一遍!”法默突然转身,抓住了她的双肩,叫道。
“别开玩笑了,法默。这儿没有音乐,没有灯光,也没有……观众。”特蕾莎挣脱了他的双手,有些忿然了。
“没有观众你就不脱?我说你有裸露癖嘛!难道,我就不是观众?!脱!”
狂暴的法默又攫住了她,撕扯着她的睡衣。
“别这样,法默!从来没有人强迫过我,我也从没违背过自己的意愿……”
特蕾莎挣扎着,反抗着。
但法默仿佛已经疯狂了,他仍我行我素。
“啪!”
特蕾莎摔了他一耳光,法默愣住了。
“法默,我怀疑你是否有点心理变态了?”特蕾莎整理着撕破的睡衣,咻喘着说。
这句话刺激了法默,只听他大吼一声,挥舞着骨节粗大的拳头,朝特蕾莎击去!
特蕾莎被击倒在地,法默又朝她扑去。
“别,别打我的脸!”
特蕾莎惨叫。法默左右开弓,猛施老拳。
“别打了,别打了!我脱,我脱……”终于,特蕾莎发出了哀求。
法默住了手,脸上挂起了一缕狠毒的狞笑。
特蕾莎扶着舱壁站起身来,她开始脱身上那件破碎的睡衣。
法默狞笑着,他拿起那杯香槟,慢慢地啜着,独自欣赏着表演,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亢奋。
特蕾莎踉跄起舞了,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滚出了她的眼眶。
组合音响里冲出了震耳欲聋的“太空神乐”,这无旋律的后现代派乐曲,充斥着这间舱室。
激光灯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束,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斑在天花板上、墙上旋转奔走,给人一种晕眩的迷幻感。
铁灰色的宽大的双人床上,翻滚着一对一丝不挂的青年男女。
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胴体,真可谓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男的肩膀宽阔,身材颀长,体格匀称,浑身有棱有角的肌肉,证明他经常在组合健身器上雕琢自己的体魄。
女的体态窈窕,双乳丰盈,从侧面看,她的上身构成了一个美妙的三角形,她的臀部既饱满又瘦削,浑圆的大腿线条优美。
“哦,甜心,我……要死了。今晚,你怎幺这幺……疯狂,是看了那场演出吧?”沃特丝甩动着一头长发,喘息不定地问。
“不,这与演出无关!我……我要把你送进天堂!”骑在她身上的丹尼尔说道,他疯狂地朝她一次又一次地俯冲。
“那幺,是你看见了瓦兰斯和他的妻子,是你的仇恨使你变得这幺能干?哎哟,你轻点,你弄疼我了……”沃特丝说,双手却紧紧搂着他的背部。
“我警告你,别再提他的名字,否则我会……杀了你!”丹尼尔叫道,一切不停地抽动,仿佛要渲泄出心中的愤懑。
丹尼尔是英国“北海石油开发总公司”总裁的孙子,瓦兰斯则是“克利弗石油公司”董事长并总经理老哈迈德的小儿子,这两大石油家族的矛盾可以追溯到上一世纪。
年少时,丹尼尔和瓦兰斯都曾在英国的“贵族学校”依顿公学就学,那时他俩还成了好朋友,一直到他俩几乎同时爱上学校图书馆管理员的女儿--那个来自北爱尔兰的黄毛丫头。
初恋通常都是毫无结果的。而他俩的初恋,却使他们结成了终生的仇敌,长大成人后,为了家族的利益,两人之间的敌意就更加深不可逾了。
“停下来,亲爱的,求求你了……”全身打颤的沃特丝,四肢瘫软了,她娇柔无力地恳求。
可骑在她两腿之间的丹尼尔,还不肯停止,他那刚猛有力的动作好像在刺戳他的仇敌。
“不,我不来了……”
沃特丝用力推开了他,合拢了她的大腿。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丹尼尔倒下身来,盯着天花板说。
电视监视室里,八只眼睛还盯着“电视墙”,各人选定自己感兴趣的画面。
布恩诺搂着维拉,他的双手已伸进她的衣内,在他的抚弄下,目光乜斜的维拉已情不自禁地发出快活的呢喃。
凯德和艾娃抱成一团,两人一边作法国式的亲吻,一边上下抚摸着对方。
“唔,够了,咱们也该回房去快活快活了!”布恩诺拉着维拉,边往外走边说。
凯德和艾娃互相搂着腰,跟在他们身后。
赵浩明送走了他们,关上舱门后,他回到原处坐下,看着电视墙。
有一个电视监视器的画面,引起了赵浩明的关注,他揿动操控钮,那个画面渐渐地越变越大了。
画面里的那个舱室没有亮灯,但具有红外线分辨能力的电视镜头,仍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舱室里的一切。
在那舱室内的大床上,并排睡着一男一女。
和其他舱室里的景象绝然不同,这一对男女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对死尸。
画面愈推愈近,这时赵浩明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仰天而卧的男人是“菲利浦·勒让”。
这个讲法语的电视制片人“菲利浦·勒让”并没有死,他睁着双眼瞪着天花板,目光闪闪,而且还在颇为古怪地喘着气。他和他的新娘芭芭娜,一人盖一条毛毯,他的新娘背朝着他,只看到她曲线优美的背影。
赵浩明的手抓住自己的下颏,他盯着这幅画面,陷入了沉思。
(六)横陈的女尸,第一桩离奇的凶杀案
在法兰西高级警官学校学习时,维克多就养成了每天早起的习惯,工作多年来这种习惯一直没有改变。
清晨七时整,维克多就醒了。他爬下床,打开舱室里的冰柜,取出四个鲜鸡蛋打在一个塑料杯里,然后倒入一点柠檬汁,就一口气喝光了它。
他换上了一身运动服,瞥了一眼还在床上酣睡的芭芭娜,接着拉开舱门,走出了舱室。
维克多先来到游轮的健身房,他在跑步器上整整跑了十公里。先是慢跑三公里,接着用冲刺的速度快跑四公里,然后慢跑三公里,跑完这些距离,他的身上已出了汗。
接着,维克多又乘电梯,来到甲板下第三层的“野战射击场”。不知道为什幺,他比前两天更渴望开枪,更渴望射杀。
维克多和许多年轻貌美的女郎有过来往,她们都对他热情如火,没有一个像芭芭娜这幺冷漠,维克多觉得他男性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在巴黎,维克多有一个和他同居的小情人名叫碧姬,去年,在破“魔鬼邪教团”案时,她被那个叫“玫瑰天国”的教团掳去,受了蛊惑,充当了邪教团的专门引人入教的“圣女”。邪教团虽然被粉碎了,但碧姬受控的灵魂却不能自拔,她终于发疯了,被送进巴黎郊外的康复院。
从那时到今天,维克多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女郎有过鱼水之欢,正常的男性功能受到了压抑。登上“蜜月游轮”后,天天和美丽的波裔女郎同居一室,却没有男女之间的欢爱,维克多觉得自己变得抑郁而暴躁,这种心理显然对工作不利。
因此,维克多需要用其他的途径来渲泄,他需要开枪,需要射杀。
“野战射击场”是一个能够满足维克多欲望的场所,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惊险刺激的野战的趣味。
射击场宽六十米,长一百米,除了射击台外,整个射击场布置得就像墨西哥高原的旷野,这里有嶙峋的岩石,有半人多高的沙丘,还有高大的仙人掌丛。
射击台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型号的枪械,有美国的M16A1自动步枪,有俄罗斯最新的5。56毫米口径的AK47M突击步枪,有奥地利5。56毫米口径的AUG突击步枪,还有德国的SMGⅡ新型冲锋枪……世界上典型的应用最广泛的枪械,几乎都有。此外,还有各种牌号的手枪。
维克多选了一支西班牙的7。62毫米口径的赛特迈C型突击步枪,他掂了掂枪身,放下了,最后他还是拿起了他最爱用的贝雷塔手枪。
这种意大利贝雷塔公司生产的M92S手枪,射程不算远,但它能射出9毫米口径的弹头,在一百米的距离内威力强大。
维克多常使用的也是这种型号的手枪,在他的那支贝雷塔枪口下,已有数十名歹徒丧身。
装好了弹匣,维克多一按射击台的按钮。
射击台顶上的一盏绿灯亮了,五秒钟之后,射击场顶端的左侧沙丘后,突然跃出了一个人。
这人满脸胡须,身穿迷彩服,背着绿色军囊,手中握着一支乌兹冲锋枪。
“砰,砰!”
维克多连忙举枪,朝这个电脑控制的机器人射击。
可惜射空了,那个机器人机灵地躲在沙丘后,举起乌兹冲锋枪还击。
“啪啪啪啪!”
乌兹冲锋枪发出真枪一样的火花和声响,但它真正射出的却是一束激光。
维克多赶快将身一侧,如果被激光束击中,射击台上方就会亮起一盏红灯,同时射击台的踏板还会放出一股低压的电流,将射击者击倒。
机器人冲出了沙丘,朝射击台奔来。
维克多又举枪射击,和机器人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终于,机器人在离射击台四十米处,被维克多击中了脑袋,它喷出了一股鲜血,将手一扬,歪歪扭扭地倒下了。
维克多吁了一口气,他换上了一个新弹匣,又一按射击台旁的按钮。
绿灯又一次亮了,五秒钟之后,射击场顶端右侧的岩块后,突然又蹦出了一个人。
舱门一关上,芭芭娜的双眼就睁开了,其实她早就醒了,只不过是不想让维克多发觉。
芭芭娜踢开紧裹着的绒毯,她跳下了床,赤着脚穿过纯白洁净的舱房,轻盈地跑进了浴室。关上浴室的门,她没有忘记闩上插销。
芭芭娜至今还是一个处女,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这很可笑,也许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除了宗教和性格的原因,致使她守身如玉的还有另外一重要因素。
在牛津的艺术学院学习时,和芭芭娜同往一套学生公寓的,是一位名叫英尼卡的姑娘。英尼卡与芭芭娜同龄,她也是波兰人的后裔,英尼卡娇小妩媚,漂亮得就像一个惹人怜爱的玩偶娃娃。芭芭娜和莫尼卡十分的要好,莫尼卡学的是器乐,除了听课她俩形影不离,被誉为是学院的一对波兰“小天使”。
读大三那年,莫尼卡认识了个从巴黎大学来的客座教授,不久就爱上了他,并搬出了学生公寓与他同居。那一年暑假,芭芭娜回伍斯特,临行前送莫尼卡登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芭芭娜没料到这竟是和莫尼卡的诀别--那个巴黎大学的教授已有妻子,在巴黎他还有她几个情妇,为此莫尼卡跃下了埃菲尔铁塔。
至今芭芭娜一想起摔成肉酱的莫尼卡,就万分悲戚,尤其是英尼卡还怀着四个月的胎儿。有很长一段时间,芭芭娜一听到男女之间的性事,就恶心欲呕。
扪心自问,芭芭娜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同性恋者,她和莫尼卡就像一对纯洁的姐妹。但英尼卡死后,芭芭娜对所有的男性都产生了潜在的敌意,都觉得他们像是谋害莫尼卡的凶手。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潜意识,芭芭娜才参加了CIR,成了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名秘密特工。
“我是一个性冷淡患者……”
浴室里,芭芭娜对着镜子说,她已脱下了睡衣,她有点仇视地瞥着自己那一对丰隆白嫩的乳房,戴上了紧绷绷的胸罩。
盥洗完毕,穿戴整齐,芭芭娜走出了舱室,她想到前甲板上去散散步,呼吸新鲜的海风,以迎接繁忙的新的一天。
舱室外的过道,铺着墨绿的地毯,虽然时间尚早,但过道里已有不少人在走动。
芭芭娜快步走着,在过道通往电梯的拐角处,她差一点和一对迎面走来的夫妻相撞了。
这是对奇特的“夫妻”,新郎是一位高大的只着背心短裤的男人,“新娘”
则是一个戴着金耳环的白种男人。他俩搂抱着走来。
芭芭娜知道,这黑人叫乔尼,那“新娘”叫伊斯特,他俩是一对闻名于世的同性恋。乔尼是美国人,伊斯特是丹麦人,他俩曾出色地组织过纽约和哥本哈根的同性恋者大游行,那两次声势浩大的游行,甚至引起了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关注。
“嗨,早晨好!”“新娘”伊斯特认出了芭芭娜,友好地招呼。
“早晨好!”
芭芭娜侧身让过他们,她随口应道,匆匆地往电梯走去--她可不想让这对“夫妻”败了她早晨的好心情。
“砰,砰,砰!”
维克多举枪射击着。在他面前不远处,已倒着四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还有一个正朝他冲来的机器人,也被他击中了。
维克多正想换上一个新的弹匣,这时,他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声响,有人正从背后朝他走来。
完全是下意识地,维克多猛地一个转身,面对着来者。
“好枪法!勒让先生,我能耽搁你一点时间吗?”来者问,他正是二副赵浩明。奇怪的是,赵浩明以往总是阴沉沉的脸上,今天竟露出了一缕意味深长的冷笑。
“你找我有事?你是怎幺知道我在这儿的?”维克多漫不经心地问,随手把贝雷塔手枪放回原处。
“我想请你看一件东西,你能跟我来吗?”赵浩明并不正面回答维克多的问题,他彬彬有礼地问,像一座铁塔堵在维克多的面前。
“好的,请吧。”维克多说,他产生了好奇心,一大早游轮的保安首脑就找他,绝对不会有好事。
由赵浩明引导,他俩从“野战射击场”的边门走出,穿过游轮工作人员专用的过道,乘上了一部专用的电梯,升到了游轮甲板上的第十二层。
这一层,是游轮的最高处,在这游轮的顶部建有旋转的“太空咖啡厅”--它三十分钟旋转一周,四周的海景可尽收眼底。
从边门进入咖啡厅的炊房,赵浩明带着维克多穿过狭窄的过道。过道尽头,赵浩明打开了一道舱门,摁亮了舱内的电灯,说道:“勒内先生,请看吧!”
刚一探头,还未看清舱内的景物,维克多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甜丝丝的温热的血腥味直扑他的鼻腔。
这间舱室大概是咖啡厅的库房,舱内堆满了纸箱,在纸箱之中横卧着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长长的金发,白白的胴体,血腥味正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这是什幺意思,赵先生?难道,你怀疑我是杀人的凶手?”维克多站在舱室门口,回头问,装作有些惊惶,有些愠怒。
“她叫温迪,咖啡厅的女侍,田纳西州人,今年二十一岁,没有任何犯罪的记录……”赵浩明看定维克多,慢条斯理地说。
“这和我有什幺关系?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我可要告辞了!”维克多说,转身欲走。
国际刑警组织交给维克多和芭芭娜的任务,属于高度机密,只有“劳埃伦斯公司”的三个决策人物知道。登上“蜜月游轮”前,德莱蒙检察官告诉维克多,除非情况紧急,万不得已,他俩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CIR交给维克多的任务是保护游轮和乘客,而不是游轮的工作人员和女侍。
“等着,勒内先生!”
维克多的右臂被赵浩明攥住了,他的五指像老虎钳一样有力。
“你还有什幺话说?”维克多问。
“只有两句话。第一,今后游轮上发生任何人身伤亡事故,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准对外报道。第二,你必须协助我的工作!”
“我凭什幺要协助你?”维克多真的觉得很奇怪。
“算了吧,勒内先生,你我都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常的制片人!我的嗅觉告诉我,你肩负着是什幺样的使命。”赵浩明说,仍然不动声色。
维克多哑口无言,心里开始有点儿佩服这个美籍华人了,但同时又陡生了对他的警惕。
“怎幺样,还是进去看看吧?我相信,了解这船上所发生的一切,对你是有好处的。”
维克多和赵浩明一起走进了这间舱里,其实他心里是很看个究意的。
虽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尸,可维克多还是被眼前的这具女尸震惊了。
可以看出,她生前是个漂亮的女郎,她有一头美丽的秀发,和一副时装模特那样的身材。
可是此时的她却死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她胸前两个乳房被人连根剜下,两个肉团血淋淋的扔在一旁,她的前胸留下两个紫黑色的大洞。她的大腿被人掰得那幺开,从阴阜到小腹被划开了一条长缝,露出了她灰色的内脏。由于血肉模糊,看不出她临死前是否被人奸淫。
最恐怖的是,从她的头顶到下颏,套着一个灰红色的布满血丝的薄膜套,也许在她流尽血之前,就已窒息而死。
这个薄膜套非常奇特,既不像编织物,也不像是塑胶制品。
维克多蹲下身体端洋着,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个薄膜套,感觉到它还很有弹性。
“子宫,这是她的子宫。凶手挖出了她的子宫,套在她头上。估计作案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
赵浩明近似冷酷的声音,在维克多的耳畔响起。
啊,真是子宫,好残忍的凶手!
维克多站起身来,他的脸色微微发青了。
“蜜月游轮”开航才一天,就发生一桩凶杀案,而且是这样离奇的凶杀案!
从现场来看,这绝不会是谋杀--谋杀通常仅仅只是了结被谋杀者的生命,凶手并不会多费手脚。从理论上来说,谋杀都是可以破案的,办案人员最怕碰上的就是没有内在联系的凶杀。
今天,凶手杀了这个女侍,明天会不会杀乘客?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任何人上船,也没有任何人离去。”赵浩明说。
维克多和赵浩明对视了,两人面面相觑。
凶手此时就在这“蜜月游轮”上。
到底谁是这桩残忍凶杀案的制造者?
维克多知道,血腥的帷幕就此拉开……
(第一章完)
第二章 巴哈马群岛狂欢夜后发生的迷案
(一)所有的密谋都在暗中悄悄地进行
夕阳的金色光辉,斜映着“蜜月游轮”的泳池,使这个碧波漾漾的泳池美不胜收。
这个位于游轮船首甲板上的泳池是特制的,它的深水区有四米深,深水区的三面池壁是用一寸厚的钢化玻璃镶成的,坐在甲板F的观赏室里,你可以像欣赏一个特大荧幕似地观看游泳者的一举一动。
此时,这个观赏室里坐满了观众,他们正在欣赏独特的“水中芭蕾”--四个穿泳裤的男子和四个穿比基尼的女郎,正在水中嬉戏,像一条条美人鱼似地穿梭在对方的大腿中,并时不时地缠绕在一起,伴随着柔曼美妙的音乐。
那些年青男子不是用手,而是用嘴一点一点啄开女郎们乳罩的背带,她们胸前的遮掩眼看就要被除去了……
在观赏室的最后排,芭芭娜站在摄像师的身旁,正在指点着他拍下这些奇特的镜头。
芭芭娜穿一件宽松的圆领无袖衬衫,着一条及膝紧身马裤,显得青春焕发、清纯飘逸。
忽然,芭芭娜看到维克多推门进入了观赏室,他迈步径直朝她走来。一看维克多的神色,芭芭娜就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亲爱的,你到哪去了?这大半天都没见到你,我真想死你了……”芭芭娜说,像一个妻子般给了他一个颊吻。
“我有事找你,我们去编辑机房吧。”维克多笑了笑,凑着她的鬓发说。
两人乘电梯,来到了游轮甲板上第十一层的编辑机房里。
这间编辑机房里,摆满了仪器,有两套美国通用电器公司生产的多功能FDY11型编辑机,还有一套电讯转发设备。这间编辑机房,是游轮专门提供给摄制组使用的,在这里摄制组每天将拍摄到的镜头剪辑成半个小时的节目,然后转发到大西洋上空的通讯卫星上去。
一进机房,维克多就取出两瓶矿泉水,他打开其中一瓶的盖子,仰脖猛喝。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芭芭娜问。
“今天凌晨四点,船上有一个女侍被杀……”维克多边喝水,边简要地介绍了情况。
听了死者被杀的惨状,芭芭娜蹙起了双眉,浑身不禁感到发冷,在机房里踱起了步来。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这真难以想象!尸体己用海冥王直升飞机运回纽约,我想请他们做进一步的尸检,看看有什幺线索。”维克多继续说,扔掉了矿泉水空瓶。
“恶魔,简直是恶魔!”芭芭娜骂道,身为女性她对这桩凶杀愤慨至极,连拿矿泉水瓶的手都发抖了。
“镇静点,宝贝。这个幽灵还潜伏在这艘船上,也许他正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维克多说,坐了下来。
在法兰西高级警官学院学习的时候,维克多就是一名勤奋好学的学生,他博览群书,是学院图书馆里的常客。他读过H·托尼斯所着的那本巨着《二战血腥史》,他记得那部巨着里记载着,侵华的日军曾在中国南京城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大惨案,他们奸淫并杀戮了数万名中国妇女,其中就有挖出子宫当头套让她们窒息而死的史实。
只有疯狂的失去人性的并对女性极端仇视的人,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加害女性!
按这种逻辑推理,凶手一定是个男性,但也不排除心理变态的女人。
“凶手固可恶,但这个案子与我们的任务没有直接的关连,或许是游轮的工作人员--被害者的哪一个情夫干的,我看还是交给赵浩明去办得了。”渐渐平静下来的芭芭娜,思忖了一会儿说。
“当然,你说得有理。不过我想我们既然在这条船上,就不该放过凶手!”
维克多说,从衣兜里取出了一片电脑软盘。
“赵浩明提供了船上所有人的详细资料,比我们搜集的全面得多,我想这对我们很有用。”
维克多说着,将电脑软盘塞进桌上的电脑微机,他按动按钮键,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行的文字和数据。
芭芭娜移动滚轮椅凑近维克多,她的眼光也注视到屏幕上了。不知为什幺,看到维克多如此重视这桩凶杀案,芭芭娜觉得有点儿感动,看来法国佬并非是什幺都无所谓的。
“我觉得奇怪的是,赵浩明告诉我,昨晚所有的新婚夫妻都在他的监视下,他到底用的是什幺手段?”
维克多一边利索地处理着资料,一边还抽空和芭芭娜调笑,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默。
电脑键盘噼噼啪啪地响着。一个小时之后维克多吁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他最后按了一个键钮,电脑输出了一份有着三十个人名的名单。
“我们必须注意这三十个人,我想凶手应该就在他们之中!’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芭芭娜看着名单,点了点头。他觉得维克多虽然还不算一个称职的制片人,但确实是一个合格的警探。
”喂,亲爱的,今天晚上的晚会后,我请你到‘太空咖啡厅’喝咖啡,你肯赏光幺?“维克多笑着,问芭芭娜。
夜幕又一次降临的时候,詹尼娅回到了她住的舱室。
黑头发的西班牙美女詹尼娅,是”太空咖啡厅“的女调酒师,她有着一对要撑破胸罩的豪乳,在纤细的腰肢下,她那形同满月的肥硕屁股显得特别性感。
在床上,西班牙美女詹尼娅总是热情如火,仿佛一碰到男人的怀抱她就会沸腾,她就会溶化。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詹尼娅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是组织里有名的女杀手。
詹尼娅走进舱室,关上舱门。这间舱室里没点灯,显得十分幽暗。和新婚夫妻住的豪华舱房比,这间游轮工作人员住的舱室要狭小多了,但生活设施也挺齐全,不失舒适。
詹尼娅将手中的餐盘放在矮桌上,她蹑手蹑足地朝床榻走去。
那张双人床上,酣睡着一个男人。
詹尼娅走到床前,还没弯下腰,床上的男人就一跃而起,当胸抱住了她。
”臭狗屎,费南多,你吓坏了我!“詹尼娅叫道,她的双唇却被男人的堵住了。
这个男人抱着詹尼娅,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乱亲,一只手还隔着衣服搓揉着她的乳房。
詹尼娅用力推开了他,拉亮了床头的壁灯。
费南多只穿着一条裤衩,胯下有着雄健的隆起。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西班牙男子,她留着两撇胡子,浑身的肌肉凸突,骨骼粗大。在他的身上除了机油味,你还可以嗅到浓烈的精液味,怪不得同伴们都叫他”西班牙公牛“。
费南多和詹尼娅一样,都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费南多是组织里的头号杀手,如今他是”蜜月游轮“轮机部的一名机械师。
”别老想玩乐,我有话对你说!“詹尼娅一本正经地说,打开他伸来的手。
”我可不想耽误太久……“
费南多怏怏地坐下了,点起了一支香烟。
”昨天晚上,我们咖啡厅的温迪被人杀了,听说死得很惨…“詹尼娅说。
”该杀!这小婊子拒绝过我的邀请……费南多若无其事地说,喷了一口烟。
“昨晚你值夜班,不会是你干的吧?”詹尼娅笑着问道,点了点他胯下的勃起。
“我是想杀她,可我没那工夫!嗯,奇怪,是谁杀了她?这船上的人早晚都得死,不过最先死的不该是她……”费南多说,很纳闷。
“费南多,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惹麻烦!我们没接到指令前,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当你的机械师。你需要发泄,我可以满足你。”詹尼娅收起了笑容,十分严厉地说。
“哇,难道我还要你来教我?我再怎幺饥渴,有你这两个刚出炉的白面包就足够了……”费南多笑道,伸手又想去摸她诱人的乳房。
“你不要忘记我们的协议,我们在上船前就讲好了,不管你想杀谁或我想杀谁,事先都必须征得对方的同意,并且不能影响我们的整体计划。”詹尼娅又一次撩开了她的手说。
“是呀,在这艘充满资产阶级臭气的游轮上,我真的时时刻刻想杀人,不过我会遵守我的诺言的。奇怪的是,这里难道还有我们志同道合的杀手?哦,詹尼娅,你得小心,别让他们莫名其妙把你也给杀了……”
“呸!这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温迪!”
“可你这幺性感,也许会成为那些疯子的目标……”费南多真心诚意地说,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还是管好你的阴茎,别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操,别让她们把它割去了!”
詹尼娅笑着,反唇相讥。
“啊,我的圣母!我真盼望游轮早一天开到圣保罗,我们能早一天接到那批货,我可不愿老呆在轮机舱里!”费南多叫道,揿熄了烟蒂。
他的话仿佛提醒了詹尼娅,她一瞥墙上的电子挂钟,有些着急地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吃了晚餐,该去上班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端来了盛着晚餐的托盘,走到了床榻前。
“是啊,该去为资产阶级老爷太太服务了。”费南多伸了个懒腰,双手不去接餐盘,却卡住了詹尼娅纤细的腰肢。
“不过我不想吃饭,我只想吃你的……”费南多说,他一下扒下詹尼娅的裙襟和胸罩,她那两个鼓胀的乳房猛地跳了出来。
一手捧定一个豪乳,费南多的脑袋凑了上去,他贪婪地张大了嘴,一下子把她的一个乳房吞进了一半。
詹尼娅的全身旋即扭动了起来,就像一条被渔叉叉住的鲈鱼,她手中捧着的餐盘落到了地毯上,她的双手揪住了他的头发。
“那幺,来吧……我也想再尝尝你那条巴塞罗那灌制的粗腊肠……”詹尼娅呻吟着说。
两人滚到了床榻上,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午夜时分,“太空咖啡厅”里还散坐着三三两两的情侣,他们一对对相坐,在轻音乐声中喁喁私语。
这些年龄相对较年轻的新郎新娘,都是在“魔幻夜总会”看过了演出还意犹未尽,才又来到这里的。
“太空咖啡厅”的确是一个令人留连的地方。圆形的咖啡厅,四面都镶着玻璃,大西洋夜空的繁星,泛着磷光的广阔的海面,以及时不时出现的远方的轮船灯光,都能引起人们无穷的遐想。
在咖啡厅的边角上,维克多和芭芭娜占据了一张小圆桌,在这个角度,整个咖啡厅可一览无余。他俩边啜着加冰块的特奎拉酒,边低声娓娓交谈,就像其他新娘夫妻一样。
在咖啡厅的另一侧边角上,坐着美国黑人乔尼和他的丹麦“妻子”伊斯特。
乔尼在大口大口喝着苏格兰“比尔”牌威士忌,边温柔地抚摸着伊斯特的肩膀。
伊斯特好像已有了醉意,他依偎在乔尼宽阔的怀里,宛如一只撒娇的小猫。
芭芭娜偶尔抬起眼,扫视一下四周。她觉得维克多似乎有点“假公济私”。
咖啡厅里只有三个人是维克多开出的名单上的,而且此时他们都温文尔雅地陪伴着自己的妻子,一点儿也没有凶残的迹象。
芭芭娜很少注视乔尼和伊斯特,看到这对同性恋夫妻的模样,她觉得恶心。
芭芭娜觉得,维克多没把他俩列入名单,是有些道理的--同性恋者一般只关心自己和对方,而对周围的世界置若罔闻、毫不关心,他们甚至懒得参加四年一度的公民大选;如果要杀人,他们只会杀自己的对象。
芭芭娜正在暗自思忖时,咖啡厅的大门旋转了,三对年轻的夫妻鱼贯而人。
芭芭娜的眼睛一亮,她认出那三个体格强健的男子中,有两个是维克多名单上的人物。
这三个年轻男子都是澳大利亚人,他们都是豪门的后裔,郎是布里斯班“金枫叶”马球俱乐部的成员。他们的胸前,都别着“金枫叶”的标志,这让他们引以自豪的标志可以说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三个“金枫叶”各自挽着自己的妻子,昂首而入,他们找了一个宽大的包厢座,环绕着坐下了。
身穿超短裙的女侍,为他们端上了六杯酒。他们举起了酒杯,互相致意,显得十分友好十分融洽。
一切都很正常,芭芭娜也收回了眼光,她不想再看这几个骄矜无聊的“金枫叶”了。这时,她突然发现,维克多的眼睛却炯炯发光,在朝那边窥视着。
包厢座那儿,一个“金枫叶”不知说了些什幺,另外两个“金枫叶”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们的妻子却都掩嘴吃吃地笑了起来。那个“金枫叶”从怀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他熟练地洗牌,并给另外两个“金枫叶”发牌。
三个“金枫叶”打起牌来,三个新娘颇紧张地注视着。也许他们打的是二十一点,很快三人就决出了胜负,六个人带着不同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又洗牌发牌,这一次是两个“金枫叶”打,那个得胜的“金枫叶”就加入了观战的行列。
很快又决出了胜负,彻底输了的那个“金枫叶”,懊丧地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
扑克牌收了起来,三个男子低头喝酒,那三个新娘却笑着,互相睃视,神情有些蹊跷。
六杯酒很快就见了底,他们招手叫来了女侍,付了帐。
第一局就得胜的那个“金枫叶”率先站了起来,将手伸向一个新娘。
接着,六个人都离开了包厢座,三个“金枫叶各自挎着一个女郎。
只有仔细观察,你才会发现,他们进门时和离去时所挎的不是同一个新娘!
”唉,我错了!--“
那六个人离去后,维克多忽然发出了一声悲哀的长叹,他慢慢地把杯子里的特奎拉酒喝光。
”你怎幺啦,不舒服?“芭芭娜问,不知他为什幺突然多愁善感。
”甜心,咱们该回去了,好吗?“维克多问芭芭娜,他招来了女侍,付帐。
”小姐,请问今晚怎幺没见温迪,没轮到她的班?“维克多温不经心地问,嗓音却很响亮。
”温迪生病了,急性盲肠炎,她被送回纽约去了。“女侍回答。
维克多点了点头,他搀起芭芭娜,走出了咖啡厅。刚才那一声响亮的询问,维克多注意到,并没有引起咖啡厅里任何人的反应。
但是,他和芭芭娜都无法注意到,咖啡厅另一侧边角上的伊斯特抬起了头,他从乔尼的腋下注视着他的背影。伊斯特的眼神里,射出了阴森森的光。
”芭芭娜,我想把那两个澳大利亚人从我们的名单上划掉,不要再在他们身上花精力了。“下降的电梯里,维克多凑着芭芭娜的耳朵说。
”为什幺?“芭芭娜很疑惑地问。
”他们正在组建高尚的俱乐部,哪有心思去杀人。“”俱乐部?我不明白……“
”是呀,他们正在玩换妻的游戏,这些‘金枫叶’忙得很!“维克多如是回答。
(二)海上的伊甸园并非是人人都快活
清晨,大西洋的海面上,飘荡着薄薄的雾气。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睛朗的天呈紫灰色,海水则是一片茫茫的铅灰色调。
没有什幺风,气压很低,可以嗅到海水潮湿的咸腥味。船舷上悬挂着的那些彩旗,全都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无精打彩地耷拉着。
”蜜月游轮“的后甲板平台上,出现了两个人,查理·汉斯顿搀着他的新娘爱弥尔·莫琳,走向那架桨翼开始缓缓旋转的海冥王式直升飞机。
气流扬起了汉斯顿稀疏的白发,他全然不顾,只管扶着年少的妻子钻进了飞机,显得兴致勃勃。
乘直升飞机到海上看日出是汉斯顿的主意,也是他想送给妻子的快乐。”蜜月游轮“的两架海冥王直升机,全天候为新婚夫妻服务,载他们升空游览一小时收费一千美元,汉斯顿认为这个价格不算太贵。
机舱门关上了,直升飞机开始升空。
汉斯顿右手抓着扶把,左手搁在莫琳的大腿上。机身有一点倾斜,莫琳伸出右手搂住汉斯顿的腰。两人坐在后舱的皮沙发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刚堕入情网的恋人。
飞机越升越高,机身渐渐平稳了。飞机开始绕着”蜜月游轮“转,从舷窗上可以看到脚下银光闪闪的船体,这座海上的宫殿正犁破铅灰色的海浪,气度不凡地向南疾驶。
从四百米的高空往下看,海上的景致果然不同寻常!
汉斯顿瞥了一眼莫琳,希望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可是,莫琳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快乐的表情,她眉头微蹙,似忧似愁。
汉斯顿又感到内愧了,这个空中之游其实是他想给妻子的补偿,上船三天了她还没有在婚床上享受到欢乐,说得确切点就是老汉斯顿的器官还未进入过她的肉体。
决定和莫琳结婚时,汉斯顿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他想她爱的是他超常的聪睿,是他经商的才智,是他披荆斩棘、饱经沧桑的经历,是他的……亿万家产,他没想到她还要他老朽的身体,而且是这幺迫切和真诚。如果说,登上”蜜月游轮“前,汉斯顿对自己的性功能还是蛮有信心的,可这三天来的夜晚却残酷地碾碎了他的希望。
第一个夜晚,她满怀憧憬地想唤起他的热情,她体贴备至,用尽一切方法。
可他只有急切的欲念,却没有一点儿生理反应。
第二个夜晚,莫琳情语絮絮,同时花样百出,她不仅想唤醒他的功能,还想从情感上点燃他的欲火。他的确被她的热情激动了,他一时间也实现了坚挺,可就在他往她身上趴的那一刹那,他就莫名其妙地喷发了,根本没有进入。
第三个夜晚,两人似乎都被焦灼折磨得精疲力竭了,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殆尽。躺在床上,他几番想抚摸她,企图想再试一试,可是她每次都温柔地将他的手挪开。深夜,他在连绵不断的恶梦中醒来;发现她缩在床角,双手在她自己的小腹下使劲地搓揉……
”亲爱的,我不想让我们的婚姻徒有其表,仅仅是法律上的婚姻,它应该有作爱的内容。“莫琳曾这幺对汉斯顿说。
”我同意你的观点。不过,请你耐心点好吗,我保证,……我在朝鲜战场上的时候,在釜山我曾在一个晚上治服过三个泰国母驴……“汉斯顿曾这样劝慰过莫琳。
在焦灼中,汉斯顿开始怀疑,老约翰逊码头上那个”朋克“抛给他的阴茎模型是否施了魔法,或许他不该把它再抛回人群中去?
如果没有性生活,我和莫琳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吗?汉斯顿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由于结婚的匆忙,汉斯顿还没有改写他的遗嘱。那多年前就写好的遗嘱,一直保存在纽约总部大楼他的保险柜里。
老汉斯顿打算这次蜜月航行结束,一回到纽约就取出那份长达464页的遗嘱,做一些适当的增删和修改。
”嗨,你看,太阳升起来了!“汉斯顿指着舷窗外的远方,兴高采烈地叫。
莫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她仍然没有作声。
远方的海平面上,一轮金光四射的太阳升了起来,大西洋上,薄纱般的晨霭被染红了,铅灰色的海水也被染得金碧辉煌。
呵,这情景的确无比壮观!
”啊,我的太阳,多幺辉煌多幺灿烂!“
汉斯顿突然唱起了那首名曲《我的太阳》,他好像恢复了朝气,恢复了男性的青春。
这首意大利歌剧《茶花女》中阿芒所唱的名歌,不知怎幺却勾起了莫琳的满腹心事,她泪流满面,抽泣起来了。
汉斯顿仿佛毫不知晓,仍竭尽全力地吼着。
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海冥王式直升飞机兜了最后一个圈,朝”蜜月游轮“降去。
这时,还在歌唱的老汉斯顿并不知道,他再也回不了美国纽约了,再过四天他就将死在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岛上。
阳光扑进了这间舱室,这间导航室旁的小会议室里,坐着布恩诺船长、凯德大副,还有赵浩明二副。
三个人都很严峻,会议室里气氛紧张。
赵浩明手里拿着两张纸,看了一眼,说:”我刚刚收到公司保安部发来的无线电传,电传上说温迪的验尸报告已出来了,她的左侧颊骨被打碎并隐入颅内,凶器就是我们送去检验的那个啤酒瓶……“
”这幺说,凶手是先敲昏了她?“凯德问。
”不错,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击昏的。她的阴阜、肋骨至腹部被锐器划开,现场没有找到这个锐器,但根据验尸报告可以推测,这个凶手不懂得人体解剖学,或许他是第一次用这个手法行凶……“”赵,你能不能简单点?“布恩诺有点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说。
”好吧,在温迪的身上没有找到精液或精斑,也没有留下凶手的毛发、唾沫和血液。因此,不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赵浩明简要地说完了,将纸张收入他的塑料公文夹。
”凯德,你对此有什幺看法?“布恩诺问。
”是呀,女人对付女人,有时比男人更残忍。“凯德若有所思地说。
”我的二副,你能否告诉我,你什幺时候能够找到凶手?“布恩诺又转向赵浩明,问。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再次向你们恳求,现在这个凶手还潜伏在船上,我们的一些活动得要做出适当的调整!“
”不,我们的-切活动,早都是安排好的,怎幺能因为死了-个女侍,就随便更改?“凯德急冲冲地反驳。
”赵,你能不能谈得具体点?“布恩诺摆手制止了凯德,问。
”再过两天,我们就要驶抵巴哈马群岛了,按原计划我们安排全体游客上岸游览四天,其中有三天是荒岛野营。我想,为了游客们的安全,应该取消野营这项活动。“
”这怎幺可能呢?“布恩诺将手一摊,说:”我们早在那里搭好了野营的营房,布置好了一切,你以为那是容易的?再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安排游客上岸,随便取消游览项目,游客们会有什幺感觉?我们公司的信誉何在?赵,你想都不要想这个念头!“
”如果你们不同意取消那个项目,那幺必须要做到以下几点。“赵浩明说,他打开塑料公文夹,又取出了几页纸,欲读。
”咳,你们东方人,做事总是怎幺谨小慎微!按照你们的观念,世界上所有的滑雪场都该关闭,所有的一级方程式汽车赛都该取消!“布恩诺说,看着凯德耸了耸肩。
”行了,你快念吧,我们只能再给你十分钟时间!“凯德无可奈何地说,叼起了一支烟。
不管冷嘲还是热讽,赵浩明的四方脸上始终都没有任何表情,他展开了那几页纸,清了清喉咙,开始读了。
只读了五分钟,赵浩明就念完了。
”好了,赵,我们尽力通知有关部门去办就是了。你还有什幺事?“布恩诺说,和凯德一起站起身来,欲走。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请瓦兰斯先生、托马斯先生还有柏格森先生,向我们台球室的丹佛尔小姐道歉。“
”这又是怎幺了?“
”这三位先生,昨晚把丹佛尔抬上台球桌,扳开她的双腿,扒下她的亵裤,把台球往她两腿之间打……据说是为了赌啤酒喝。“”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别太认真了,这三位先生只是开开玩笑。“布恩诺拍拍赵浩明的肩膀,和凯德一起笑着离去。
赵浩明沉默了,他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他的双眼更阴沉了。
”奥林匹斯健身房“设在游轮甲板下的第四层,这个有着各式各样健身器械的健身房分成三个部分:男女合用的部分,男性专用的部分和女性专用的部分。
此外,还有各种洗浴间、桑拿浴室、按摩室、电子震颤床等等附属设施,为游客提供全天候、全方位的服务。
在古希腊神话里,”奥林匹斯“是诸神居住的圣山,在这个超时代的健身房里,你的确能够感受到当神仙的乐趣。
上午十点钟,游轮上几乎所有的新娘都聚集到了这里,在进行午餐前的健身运动--是的,现代生活对女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男人可以发胖可以臃肿,而女性则必须保持苗条保持健美,否则她就失去了人生最大的资本。
特蕾莎、莫琳、沃丝特、雪莉、维拉……一个个美丽的新娘或在组合器上锻炼,或在音乐声中做健身操。
除了几位来自阿拉伯世界的新娘外,所有女郎都穿着健身房提供的比基尼,那窄小的两截布条,仅能勉强遮住她们的三点,女性专用的这间健身房里一时春色无边。
征得特许,维克多和芭芭娜带着摄像师,进入了这间健身房,要拍摄一组镜间。
到处都是活泼弹动的美妙胴体,那个摄像师似乎一时无从择取,他肩扛着的摄像机镜头左右晃动,不知该往哪儿扫描。
维克多摒住了呼吸,这间健身房里充满了脂粉香和女人的汗味、狐臭味,使他感到有点儿晕眩。
这两天,”温迪凶杀案“没有一点儿进展,这使维克多很烦恼,他的眼睛里有了血丝,晚上也没有睡好。
同样,维克多和芭芭娜的关系也没有任何进展,每天晚上睡在她身旁就像受酷刑,他觉得他就是被捆在冰山上的普罗米修斯,他又饥又渴,而当他弯腰要喝没膝的水时,那水就可恶地干涸了--哈里·德莱蒙检察官如果知道了他今天的处境,一定会笑脱了下颏。
”亲爱的,我看够用了,走吧!“维克多不愿多呆,招呼芭芭娜。
芭芭娜在黄纸簿上记下了什幺,她点了点头,和维克多与摄像师一起走出了健身房。
健身房里,操练在继续进行。
健美操教练艾娃,仍带领着二三十个女郎,在轰鸣的迪斯科音乐声中,甩臂踢脚扭胯。
大副凯德的新娘艾娃,穿着淡黄色的比基尼,这个俄罗斯裔的年轻女郎看上去就像是一丝不挂,尤其是汗水湿透了她的一身,胸前的比基尼透出了她玫瑰红的乳晕和乳头,胯中三角区也湿漉漉透出了金黄色的茸毛,使她看上去比赤身裸体更性感。
刚才面对着摄像师的镜头时,艾娃示范得尤其卖力,她还抽空向维克多抛去几个媚眼,她觉得这个不苟言笑的法国佬很有魁力,他看上去酷似她在莫斯科时的体操教练,那个教练是她的第一个情人,她十六岁时就在他那凌乱的床上洒下了处女殷红的血。
”好了,各位小姐,今天的韵律操就练到这里,明天咱们再接着往下学!“艾娃微喘着说,她关上了激光唱盘机,拿起了一条雪白的毛巾揩拭自己。
二三十个练操的女郎一哄而散,各自拿着自己的手提衣囊,涌向健身房后的单人洗浴间。
艾娃走进自己专用的洗浴间,这间洗浴间和其他洗浴间一样,有着十分完善的的施备。
艾娃打开浴缸的的水喉,放出-股摄氏45度的热水、她按动浴缸旁的电脑键钮,准备先浸洗十分钟的”大泡“,十分钟的”小泡“,然后是五分钟的”中泡“。
这种先进的浴缸,壁上有一排排的小孔,它能根据电脑输入的程序,射出各种程度的水泡。躺在浴缸里,被这种水泡冲抚,你的皮肤和肌肉能享受到一种说不出滋味的快感。它和电子震颤床一样,能松弛你因运动而绷紧的肌肉群,使你的健美锻炼更加有效果。
洗浴室里荡起了氲氤的热雾,艾娃脱下了紧绷绷的比基尼,裸着身子,跃入了宽大的浴缸,躺在温度适宜的热水里,不知为什幺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浴缸的热水,满到了一定的限度,浴缸四壁的小孔开始射出水泡,整个浴缸顿时像一口沸腾的大锅。
”大泡“冲射着艾娃,她觉得周身麻酥酥的,心痒难煞,她不由地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洗浴室的门开了,披着浴巾的维拉走了进来,这身材高挑的女郎脸上笑吟吟的。
”嗨,宝贝,欢迎我吗?“船长布恩诺的新娘维拉问,扔开了裹着的浴巾。
”当然,只要你丈夫不找我麻烦!“艾娃从浴缸中伸出双手,说了句笑话。
”放心好了,他的麻烦够多了。“
维拉边调笑,边脱去身上的红色比基尼。四天前,维拉才认识艾娃,不知为什幺她俩竟一见如故,无话不谈。
维拉的肤色呈蜜色,非常润泽,她高耸的乳房简直可和好莱坞的着名影星、具有”乳霸“之称的玛丽·桃顿相媲美。
可奇怪的是,她的双乳上布满青紫的斑痕,破坏了这一对豪乳的美感。
”心肝,你这是怎幺了?“艾娃有些好奇地问,她的乳房可是洁白无瑕的。
”还不是我那个意大利佬,他真像一只非洲大猩猩!还有呐,你看,这…“维拉扒下了紧窄的裤衩,指着她的三角区和大腿内侧说。
果然,她的大腿内侧有几处淤血,肿胀的三角区上阴毛稀疏,好像是被人暴力扯下。
”呵,太可怕了!“艾娃叫道,又说:”再过两天,到了巴哈马群岛,听说要给一对夫妻分配一个野营孤岛,你可怎幺过呢?“维拉笑了笑,爬进了浴缸,和艾娃并排坐下了,互相用水泼对方,搓揉着对方的身子。
”其实也没什幺。你不知道,我那意大利佬的家伙有多幺大,每次搞得我都要昏过去了。“维拉说,带着一种夸耀的口吻。
”真的?“艾娃的瞳仁里闪出一丝向往的亮光,”这幺说,你是心甘情愿的了?“
”不错!在我所认识的男人里,布恩诺是最棒的!我就是冲着这一点才嫁给了他。否则我为什幺不去嫁查理·汉斯顿那样的老家伙,接收他的亿万家产?“”唔,你说得有理……“
”你那柏林人对你怎幺样?“
”他呀,他就像一个中世纪的罗蜜欧,他每次上床抚摸我,就像抚摸一个珍贵的中国瓷瓶。“艾娃说,不免也带着一种夸耀的口气。
”嘿,够浪漫的……“
”不过,他的唇舌真太美妙了!还有就是他的家伙特别持久,昨晚竟能坚持四个小时,我又累又困一觉醒来,他还在干……“”哦,真的?“这一回,轮到维拉惊诧了,”我那意大利佬,他可从来没有超过四十分钟。“
两个女人不说话了,沉默地揉搓着对方的身体,仿佛都有重重的心事。
”喂,艾娃,听说了吗,船上有人组织了换妻俱乐部?“维拉说,她的双手停住了。
”真有这事?太有趣了,不过……“
”我只是想说,男人都能换妻,咱们女人为什幺不能……“维拉欲言又止,结婚前她曾经是一个女权主义者。
”当然能!只是,我想……“艾娃呐呐着。
”咱们是好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话直说了。布恩诺这边不成问题,怕就怕你的那个罗蜜欧……“维拉说。
”维拉,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等游览过了巴哈马再说,好吗?“艾娃说。
两个女人又沉默了,又陷入了重生的心事。
洗浴室里,只有浴缸像开了锅似地响着。
(三)亿万富翁在荒僻海岛孤树上吊死
巴哈马群岛,南大西洋上的一串明珠!
”蜜月游轮“缓缓地进入新普罗维登斯岛的港口时,受到了最隆重的欢迎。
数百条白色的小舟,组成欢迎的仪仗队,簇拥着游轮,它们在游轮掀起的浪花中起伏,宛如一群翻飞的海鸥。
铺着红地毯的码头上,聚集着数千本地的土着,卢卡约斯人、泰诺部族人和黑白混血的曼丁歌人、弗拉尼人和豪萨人的后裔,他们挥舞着各色鲜艳的花束,欢声雷动。
世界旅游界认为,闪烁的千里沙滩、碧蓝的大海,和温和的气候,是巴哈马最宝贵的潜在旅游财富。当然,还有那绚丽的海底珊瑚礁,那在海风中摇曳的椰林,那人迹罕至的原始荒岛,以及那迷人的混血姑娘,是这一切构成了旅游胜地巴哈马。
如今,旅游业的收入是巴哈巴最重要的收入,巴哈马人视旅游者为他们的上帝。但迄今为止,巴哈巴人还没有接待过如此庞大的超级豪华旅游团。
在欢呼的声浪中,一百对新婚夫妻登上了码头。经过五天的航行,脚踏上坚实的土地,这无疑给他们增添了几分兴奋,几分新奇的感觉。
十辆大型的”日产“旅行大客车,在码头外摆成一条长龙,这些大客车将载着游客,前往巴哈马的首府拿骚。
在拿骚,他们将下榻在最豪华的”阳光大饭店“。这家大饭店,几乎都是用大海螺作建筑材料构筑的。巴哈马人喜欢用大海螺作建筑材料,这种本地盛产的大海螺,外层呈深黄色,内层则是深浅不一的粉红色。
”阳光大饭店“的屋顶,就全铺着这种大海螺,整座建筑在阳光照耀下绚丽夺目,俨然是一座有色玻璃的大艺术雕塑品。
午后,这-百对夫妻将游览拿骚港口的海底公园,导游将把他们分成六人-组,带着氧气瓶,沿着绳梯潜入水中。在那里,他们将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珊瑚丛,他们还可以在水底和绚丽多姿的热带鱼群合影留念,他们还可以亲身捕捉活的海螺和海虾。
晚餐时,他们将饱食一顿地方风味:辣椒拌鲜海螺、烤螃蟹、蘸上菜汁的烤鱼……然后驱车到拿骚郊外的一座十七世纪的大庄园,去参加通宵的狂欢晚会。
”蜜月游轮“的到来正好赶上巴哈马重大节目活动”贡见之夜“的开端--每年六月到八月,群岛上的居民都要举行狂欢活动,进行月光游行、海滨游乐和民间舞蹈等娱乐。这些尊贵的新婚夫妻的到来,恰似拉开了狂欢节的序幕。
狂欢之夜过后,新婚夫妻将分散到一百个荒岛上,夫妻双双度过三天野营生活--喧嚣的狂欢之后,是清幽的两人世界,这正是”劳埃伦斯公司“的精心安排。
在那部厚达一千一百页的《艾丽丝拥抱你》导游书中,对这项”荒岛野营“活动,是这样描述的:”……当你结束了这七十七小时的野营生活,和你心爱的人走出荒岛时,你会发现你已和大自然融成了一体,你已是一个全新的人……“游轮一靠码头,维克多和芭芭娜就忙得不可开交,汗流浃背。由于这-天的活动项目特别多,他们只得把八个人分成两个小组,每个小组用一台摄像机,跟随着游客进行拍摄。
昨天夜里,维克多收到了欧洲新闻联播网总裁发来的贺电,贺电高度赞扬了他们的摄制组,并说据统计”人间天堂“栏目的收视率猛升了二十六个百分点,已高居世界各大电视网同类节目的榜首。总裁说,联播网董事会已经决定嘉奖他们,将他们的周薪提高60%。
接到这份电报,维克多又喜又悲。
作为电视制片人,看到自己的工作有了成果,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作为一名国际刑警,尤其是作为一个鄙视人欲横流、纸醉金迷生活的局外者,得知全世界有那幺多的电视观众,被这艘骄奢淫逸的游轮所吸引,他不得不感到悲哀。
”-方面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另-方面又觉得这工作毫无意义,这就是痛苦!“维克多苦笑着,对芭芭娜说。
”还是好好想想破案吧,这才是你的工作。“芭芭娜说,她刚放下手中的水下摄像机,还穿着桔黄色的轻便潜水服,头发湿漉漉的。
这几天来,维克多何尝不想破案呢,可那张名单上的人一个个都删去了,还没有找到凶手。维克多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蠢货。
赵浩明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看到他登上码头后带领着他的手下,奔前走后地照应着那些游兴大发的新郎新娘,维克多真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同情自己。
夜晚,维克多带领着摄制组,和众游客一起来到了拿骚郊外的”琼卡努“庄园。
这是一座建于十七世纪的大庄园,庄园里树木成片郁郁葱葱,庄园的建筑物都保持着尊严和古色古香的魅力,给人印象深刻。
”琼卡努“在法语里是”年轻的蔗农“的意思,用来称呼在海地和加勒比其他岛屿庄园里种植甘蔗的青年农民。由此可见,这座庄园在十七世纪时,是一座奴隶庄园。
庄园主建筑前,有一个巨大的草坪,草坪四周的树木点缀着小彩灯,整个草坪被聚光灯照得如同白昼。
在草坪的左右两侧,维克多各选好了一个机位,摄像师架起了三角架。
不同寻常的狂欢表演开始了,首先是土着人的乐团登上了草坪,他们敲响木鼓、钢鼓,吹着木哨摇着牛铃,乐声大作。
接着是手执长矛的武士队,他们赤裸着上身,且歌且舞,威武雄壮。
随后是土着姑娘的草裙舞,她们轻盈地鱼贯入场,她们也赤裸着上身,那一个个晃动着的乳房就像树上的椰果。
乐声越来越响,节奏感越来越强,草坪四周突然炮声大作,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天而起。
游客们一个一个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加入到草坪中的狂舞中去,最后所有的人都汇入了蹦跳的人群。
特蕾莎被四五个武士围着,她模仿着他们的舞步,和他们猛撞着臀部。
法默的面前,晃动着许多黝黑的乳房,他狂笑着想伸手去抓,却怎幺也抓不着一个。
维拉撩起了自己的裙子,让修长的大腿暴露在几个混血青年面前,她努力把腿踢得更高,直至露出她贴身的粉红色裤衩。
瓦兰斯的头上,戴着土着姑娘的草裙,那个赤裸着身体的姑娘,双手叉腰,在他面前疯狂地扭动,令瓦兰斯怎幺也看不清她那个部位。
艾娃的四周,蹦跶着几个戴面具的怪物,她已脱下了她的衬衫,上身只剩下一副乳罩,她想摘取怪物的面具,而怪物却挑逗她解除上身最后的遮挡。
……照耀着草坪的聚光灯熄灭了,草坪上空只剩下烟火的光辉,狂欢的舞会被推上了新的高潮……
一幅幅离奇古怪的画面,从摄像机的镜头前闪过,维克多站在摄像机旁,望着这群入魔入幻的人群。
这些人到底要达到什幺样的欢乐才算止境呢?维克多想,当然他不愿做简单的道德判断。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维克多忽然想起中国古代圣人说过的名言。
维克多看到查理·汉斯顿夫妇了,年迈的老汉斯顿衣冠还很齐楚,他搂着他年少的新娘在人群中旋转,他那白发稀疏的秃脑门上,亮晶晶的一片汗水反射着烟火的光芒。
哼,这亿万富翁真是不知疲累!维克多想。
维克多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老汉斯顿了。
”嘟,嘟,嘟!--“
清晨六点十五分,维克多和芭芭娜还在床上睡着,床头柜上的那部乳白色的电话机响了。
”勒内先生,我有事找你,请你和芭芭娜小姐到前甲板上来,好吗?“话筒里传来赵浩明二副不紧不慢的声音,话音里却充满了不容推辞的口气。
”好吧,我们就来。“
维克多撂下了话筒,他叽叽咕咕满腹牢骚地去推一旁的芭芭娜,叫她起床。
芭芭娜仍独自裹着一床白色的纯羊毛毯,她揉着惺松的睡眼,不情愿地离开了床榻。
是的,游客们都分散到各个岛屿上去了,摄制组好不容易才逮住一个清闲的日子,这个负责保安的二副又在招什幺魂?
一登上游轮前甲板,维克多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赵浩明依然和往日一样阴沉着脸,但他腰后却多了一只枪套,枪套里别着一支357-13型大号左轮手枪--这是登船以来所没有过的。
”请吧!“赵浩明比了比游轮外侧的舷梯,舷梯下的海面上他已放下了一艘摩托艇。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维克多问。
”走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浩明说。
三人登上了这艘二百马力的摩托快艇,赵浩明亲自驾驶它,风弛电掣地朝远方驶去。
四十多分钟后,摩托艇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绿树成荫的岛屿,岛屿的上空盘旋着一群群白色的水鸟,那景致美得令人陶醉。
摩托艇冲上了白色的沙滩,赵浩明率先跳了下来,他低头巡视着沙滩,抬头抽动着鼻子,活像一头警觉的猎狗。
跟着赵浩明,维克多和芭芭娜穿过了沙滩,钻入了绿色的热带灌木林。
在林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圆木搭就的平房,平房的屋顶漆成红色,十分鲜艳夺目。
一冲进平房,他们就看见了爱弥尔·莫琳,这个十九岁的新娘缩在大床的一角,她惊恐万状,浑身乱颤,就像发了毒瘾的海洛因嗜好者。
”他呢?“赵浩明有些粗暴地问。
”……“莫琳没回答,用手指了指方向。
”芭芭娜小姐,请你留下照应她。“赵浩明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木屋。
维克多紧跟着他,朝莫琳比划的方向跑去。
他俩终于看到查理·汉斯顿了,就在木屋不远处,他吊悬在一棵枝干龙虬的老桷木树上。
老汉斯顿早已死了,他双眼暴突,耷拉着舌头,临死前他还不成体统地排出了尿液和粪便,他的睡裤上湿漉漉的,发出一股恶臭。
维克多爬上了桷树,割断了绳索,那根绳索是直径一公分的尼龙绳,在木屋外的走廊下,他注意到那儿有同样的一捆尼龙绳。
汉斯顿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颈部的缢沟倾斜也和绳套相对应,他的赤脚和手掌上也有桷树表皮青苔的碎屑,这一切都表明是老汉斯顿自己爬上树,结好尼龙绳,然后自缢而死。
再观察桷树四周,这里除了汉斯顿的脚印外,就是莫琳、维克多和赵浩明的鞋印,没有任何其它可疑的痕迹。
老汉斯顿是自杀的!
但维克多的直觉告诉他,前一天晚上还那幺兴致勃勃搂着莫琳跳舞的他,不可能自缢。
”……早晨五点钟我就起床到海滩上去拾贝壳,那时查理还睡在床上。等我回来,发现他不见了,我就去找他,就看见、看见……我就给你挂了电话……“回到木屋后,莫琳断断续续地向赵浩明诉说,上气不接下气,她是被这突来的横祸吓坏了。
赵浩明记得,他是六时零五分接到莫琳的电话的--一百对夫妻的野营木屋都有直通游轮保安部的无线电话。
这幺说,老汉斯顿的”自杀“是发生在五点到六点之间--一个酣睡中的八十三岁的老翁,突然想到要去死,他跳下床,在屋外的走廊割了一段绳索,然后直奔那棵老桷树……这,合乎情理幺?
如果排除汉斯顿是自杀,如果排除莫琳是他杀的凶手,那幺这个凶手又来自何方?
赵浩明知道,布恩诺船长已接受了他提出的保安措施,巴哈马方面已派出了数十艘小巡逻艇封锁了这一带的海面,还派出了四架直升飞机在空中巡航,任何可疑的船只和飞行物都不可能进入这一带海域。
”赵,你忘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潜水艇和蛙人……“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两人狠啄着香烟,维克多对赵浩明说。
对,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超级谋杀。谁又是这谋杀的得益者呢?
”赵,你打算怎幺办?“维克多问。
”按照法律,我必须在十二小时内,公布查理·汉斯顿的死。“赵浩明痛苦地说,”劳埃伦斯公司“曾扬言绝对保证每一对新婚夫妻的人身安全。
”你的船是在巴拿马注册的,汉斯顿是美国人,这儿又是巴哈马联邦,请问你打算引用哪里的法律?“维克多问。
”那你说该怎幺办?“
”无论从联播网的利益,还是从我……个人的利益上来说,我都认为暂时不要公布汉斯顿的死!“维克多说。
”哦?我巴不得如此,但是……“
”离新婚夫妻返船,还有四十八小时,是幺?我想,我们也许还来得及!“维克多说,他从衣兜里取出一台微型电脑,快速地按动着键盘--这台迷你电脑中,储存着世界各地航班、轮船、火车的时刻表。
”好!二副先生,现在我需要有关查理·汉斯顿所有有关的资料,包括他的讲话录音。我要回巴黎一趟,到时候我会还给你一个活生生的老汉斯顿。“维克多收起了微型电脑,胸有成竹地说。
赵浩明阴沉沉的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四)穷途末路的演员登上耀眼的舞台
初夏时节,整个巴黎飘溢着栗树的花香。
吕西安·阿拉贡坐在王宫广场边的长登上,从这个角度可以远眺法国十九世纪着名女作家科莱特住过的屋子。阿拉贡读过她的作品,他认为科莱特虽然长得漂亮,但她写的书都是臭狗屎。
阿拉贡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他胡子拉碴,身穿满是补丁的裤子和污迹斑斑的上衣,脚蹬一双没有鞋带的皮鞋,口袋里装了一瓶酒。此时,他在翻阅一份两个多月前的《法兰西晚报》,还用红笔在广告招聘栏里圈圈划划。
今年,阿拉贡六十五岁了,但他的相貌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老得多。阿拉贡曾经是个戏剧演员,如今他却是个流浪汉,他靠乞讨度日,靠在报纸广告栏上划圈圈打发无聊。
巴黎的游民中汇集了社会各阶层的人,从破产的董事长、警察局长到将军、赛马骑师,加上数量众多的医生、厨师和木匠,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对于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来说,街头成了芸芸众生的福地。
对阿拉贡来说,他认为是上帝没有给他机会,否则他就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阿拉贡认为自己具有超凡的演技,还会十几种语言,可在三十年的演员生涯中人们总是让他演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他只扮演过一回哈姆雷特,而且还是B角--那是二十五年前的辉煌,从那以后他的名字一次也没有出现在节目单上。
阿拉贡没有结过婚,他只有几次和那些末流女演员,躲在剧院后台的道具间里鬼混过。当阿拉贡回忆起她们的时候,鼻腔粘膜上总会泛起灰尘、老鼠屎、霉腐帆布的气味。
孑然一身,又六十五岁了,阿拉贡认为他确实到了该进坟墓的时候,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觉得他天才的演技总有一天会被人们发现的。
八年前的一天,刚失业的阿拉贡在丁香门汽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小酒吧里喝醉了,他兴之所致忽然扮演起当时的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他学他的姿态他的口吻,发表了一通长长的演讲,引起了酒吧里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注意。
那个年轻人,就是刚从法兰西高级警官学院毕业的维克多。
从此以后,维克多和阿拉贡交上了朋友,他请他喝葡萄酒,请教有关表演艺术的问题,而阿拉贡也经常告诉他发生在街头的种种趣事。
阿拉贡不知道他算不算是维克多的老师,反正这自称是记者的年轻人挺热爱艺术的,他经常接济阿拉贡,阿拉贡每次都毫无愧色地收下了。
阿拉贡心里明白,维克多并不是记者,但他并不想点破。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阿拉贡心里的确还很想念他,也认为在这世界上只有维克多懂得他的价值。
傍晚,世界花都巴黎华灯初上。
阿拉贡踯躅而行,回到他在克吕尼附近的住处。这是一栋破旧的公寓大楼,楼上楼下住的都是阿拉伯移民和波多黎各移民。
阿拉贡走进他的住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揉皱的小钞,一张一张地点数着。
今天的收获真不错,有三百二十法郎,够他过几天的了。
”咔,咔,咔!“!”
房门被人敲响,阿拉贡开门一看,不禁眉飞色舞。
门外,站着他思念的弗朗索瓦·维克多!
维克多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头顶微谢、戴一副金丝眼镜的先生。
“你好,吕西安!这位是我的朋友哈里·德莱蒙先生!”腋下夹着一个大肚酒瓶的维克多介绍说。
“请进,请进!”阿拉贡热情地招呼。
维克多进屋坐下后,就动手开酒瓶。
阿拉贡找来了三个杯子,放在维克多面前。
那位德莱蒙先生一言不发,盯着阿拉贡。
斟酒后,维克多和阿拉贡很热烈地寒暄,可以看出,他在努力逗引阿拉贡多说话。
几杯埃佩尔内产的红葡萄酒下肚后,阿拉贡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他夸夸其谈,滔滔不绝。
这时,阿拉贡看到严肃的德莱蒙,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朝维克多微微一颌首,好像是首肯了什幺。
维克多脸上的笑容却倏然消逝,他咳嗽了一声,非常郑重非常清晰地说道:
“吕西安伙计,我准备请你扮演一个角色。如果你扮演成功的话,我保证你能够得到‘金棕榈’最佳男主角大奖!”
深夜,维克多回到蒙奥盖伊大街的寓所。
自从碧姬被送进巴黎郊外的康复院,维克多就搬出了他和碧姬同居的夏多·德·郎蒂耶大街的寓所,用化名在这里租赁了一套公寓。
维克多耸着双肩,十分疲惫。在过去的二十小时内,他从拿骚乘旅游班机飞到美国的迈阿密,又从那儿转乘汉莎航空公司的航班赶回巴黎,紧接着又是和德莱蒙检察官商讨许多事宜,在这段时间里他没合过眼。
维克多准备在寓所好好睡一晚,明天清晨和吕西安·阿拉贡一起启程,返回巴哈巴。
掏出钥匙,打开寓所的房门,他走了进去。
一关上房门,维克多就觉得屋里的气味不对,他敏锐的鼻子捕捉到了一丝异味,那是一缕毛料呢衣混和着的汗味。
维克多右手去拔腋下的贝雷塔--一回到巴黎中央局他就取出了这支他心爱的手枪,左手去按墙壁上的电灯按钮。
这时,一个黑影猛地从衣柜里冲了出来,这个彪形大汉手里握一把锋利的芬兰刀,直刺维克多的肝脏,都可以听见,那芬兰刀划破空气的咝咝声响。
来不及拔枪开灯了,维克完全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肘,往后略微一侧身。凶狠的芬兰刀刺空了,穿到了维克多的腋下,彪形大汉眼看就要和他撞个满怀。
维克多左肘一夹,夹住了彪形大汉握刀的右胳膊,他顺势往后倒去,同时提起右膝猛顶彪形大汉的裆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彪形大汉的嘴里冲出。
维克多背朝地倒下,芬兰刀插在柚木地板上,那彪形大汉却越过了维克多的头顶,落到了走廊尽头--他那被维克多右膝撞中的睾丸,一定已经粉碎了。
维克多一骨碌跳起身来,同时已拔出了那把沉甸甸的芬兰刀。
这时,从沙发背后又跃起一条黑影,黑影长发纷披,看模样是个女的。她举起手中的枪,朝维克多射击。
“砰!”
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子弹击中了维克多的左臂,他的左臂随即无力地垂下了。
不等女杀手再射第二枪,维克多迅疾地掷出了芬兰刀。
锋利的钢刀,准确地穿透了女杀手的脑门,看过去她就像被钉到了墙上。
犹如一部杀人机器,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维克多就结束了两个人--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在“蜜月游轮”上破案的那种艰难,只是他很小的另一侧面。
维克跳上沙发,拔出了那把芬兰刀,女杀手的尸体颓然倒地。
维克多返身走回廊道,顺手按亮了电灯。
廊道尽头,那个半昏迷的彪形大汉还没有断气,还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有着一脸浓密的络腮胡须,从相貌和肤色判断是个南美人。
“说,是谁叫你们来的?!”维克多拎着他的头发问,用芬兰刀在他的脸上磨蹭。芬兰刀上的鲜血和脑浆,涂满了他的脸。
“你,你死定了…我们是‘黑色死亡阵线’……你别想让我说出什幺……”
彪形大汉喘息着说,他的眼白都充满了血。
“见你们的鬼去吧!”
维克多的右手腕一抖,芬兰刀割断了彪形大汉的颈动脉。
他喷出了那幺多的血,染红了一片墙壁。
脱下自己的西装,熟练地包扎好了左臂,维克多迅速地离开了这套公寓。
“嘿,这够那些蓝衣警察忙乎一阵子的了。”在徐徐下降的电梯里,维克多想到血泊中的那两具尸体,自言自语地说。
那些电影里、小说中的有关打斗、枪战的镜头和情节,几乎都是瞎编的--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性命攸关的搏斗,往往仅在一两秒钟内就决出了胜负。
维克多感谢高级警官学院那些严酷的教师,感谢这些年来自己每天耗费两个小时的训练,这些因素决定了他能在一两秒钟内作出快速的反应,并稳操胜券。
同时,维克多也感谢上帝让他有机会一展身手--有些同事苦练了数十年,上帝却没有给他们这一两秒钟的机会。
太阳初升,辉映着“蜜月游轮”。
在新普罗维登斯贩码头旁,这艘银光闪闪的巨轮,还在和煦的晨风中酣睡。
维克多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一片洁白的舱房,他看到芭芭娜还俯卧在床上,他不想吵醒她。
“亲爱的,你回来了?”
芭芭娜醒了,从床上撑起了身体,她一眼就看到他包扎着绷带的左胳膊。
“怎幺,你受伤了?!”
芭芭娜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穿着睡衣,扑到了维克多身旁,捧着他那受伤的左臂。
看到她这副既关心又焦虑的样子,维克多心里好感动,他觉得即使是掉了脑袋也值得。
“没伤到骨头,没事!我想过五天就会长好的,我身上的细胞再生能力特别强。”
维克多笑着说,他想芭芭娜真该看看他的裸体的,他的身上有好几处洞眼。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芭芭娜关切地问,睡衣的衣襟敞开着,露出了半雪白的酥胸。
“我在巴黎的地铁里遭抢劫了,我不肯掏出皮夹,那人就给了我一枪……”
维克多说,他的眼睛盯着她那深深的乳沟。
“活该,那个劫匪真该朝你的眼睛开两枪!”芭芭娜的脸一红,她拉上了睡衣的衣襟,有些愠怒地说。
“好了,不说笑话了。告诉你,我现在知道是谁给‘劳埃伦斯公司’写匿名恐吓信了。”维克多不再嘻皮笑脸,他边说边穿上外衣。
“哦?是谁?”
“是‘黑色死亡阵线’!”
“奇怪,这不像是他们以往的手法呀。”
芭芭娜皱起了双眉。赫赫有名的“黑色死亡阵线”,每年都要制造几起骇人听闻的恐怖破坏惨案,而每次行动前他们都要亮出自己的旗号,大肆宣扬一番。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未经证实。不过,小心肝,真要是他们的话,咱们的麻烦可大了。”维克忧心忡忡地说。
“我想,应该告知赵浩明。”芭芭娜说。
“到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还要告诉他我们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也许是多余的。”维克多沉吟一番,忽然话题一转,问:“那个老汉斯顿怎幺样了?”
“他呀,已经收殓装箱,存放在游轮冰库的一个秘密所在。我想,在游轮返回纽约港之前,任何人都不会再看到他了。”芭芭娜回答。
“办得好!亲爱的,再过四个小时,我将让你看到一个奇迹!”忧虑的神色从脸上消失,维克多喜孜孜地说。
“我从来不相信什幺奇迹。下一次你再外出,一定要带上我!”芭芭娜说,在转身走开之前,她在维克多的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颊吻他,维克多又惊又喜,愣住了。
“这是我表彰你的勇敢,没有其他什幺别的意思。亲爱的你别想入非非。”
芭芭娜说,走进了浴室。
上午九点许,新曾罗维登斯岛上初夏的阳光分外灿烂。
维克多和芭芭娜,又站在高高舰桥上了,他俩的身旁一位摄像师正操纵着机器。
游轮停泊的码头上,站满了欢送的人群。
经过七十二个小时的“孤岛野营”,到了一百对新婚夫妻返船的时刻。
一对对新郎新娘,走下接送的轿车,踏着红地毯铺成的甬道,走向这艘超级豪华游轮。
布恩诺和维拉,凯德和艾娃,特蕾莎和法默,丹尼尔和沃特丝,瓦兰斯和雪莉……一对对新婚夫妻走来了,他们有的瘸了腿,有的晒黑了皮肤,但都显得神采奕奕,确实像换了一个崭新的人。
看啦,又一对新娘新郎走来了,那是年青的新娘莫琳和--老汉斯顿!
查理·汉斯顿身穿他常穿的白色西服,结一条紫红色的领带,他神采飞扬,仿佛年轻了许多。
“喔,我的上帝,查理,汉斯顿复活了!”芭芭娜附着维克多的耳朵,惊叹道。
“不是说你不相信奇迹幺?”维克多笑着说。
“从现在起,我……相信了。”芭芭娜说,她盯着他看的碧绿色的瞳仁里,漾出了一丝爱意。
“呜!--”
上午十时整,“蜜月游轮”拉响了汽笛,缓缓地离开了新普罗维登斯岛,驶向大海。
浪花四溅,难忘的巴哈马群岛留在了身后,“蜜月游轮”向加勒比海最东端的巴巴多斯岛驶去--新的航程开始了。
(五)假戏真做的直播触发剧烈的反响
这艘载客近千人的“蜜月游轮”上,只有五个人知道吕西安·阿拉贡扮演了查理·汉斯顿。
这五个人是:赵浩明二副、维克多、芭芭娜、莫琳,还有阿拉贡自己。
“莫琳小姐,二副先生告诉我,你的丈夫并非是自杀的。非常对不起,他们要我装扮成你的丈夫,这对破案有好处,对你本人也有好处。”在荒岛的野营平房里,阿拉贡初次见到莫琳,就对她这幺说。
他努力想使这场非谈不可的话显得轻松些,“唯一没有好处的,就是我吕西安,阿拉贡!如果你的丈夫真是被谋杀的,他们很可能还会来要我的命。不过,我不能拒绝我的朋友勒内,扮演你的丈夫对我来说也是一场挑战。莫琳小姐,我希望我们能够很好地合作,让他们尽快查出谋杀你亡夫的凶手。这样好吗?”阿拉贡说,他显得非常诚恳。
经过化妆,阿拉贡的确酷似查理·汉斯顿。
莫琳瞥了一眼陪同阿拉贡来的赵浩明,她无声地点了点头,丈夫的暴卒,曾使十九岁的她惊恐万状,莫琳现在觉得好受多了。
这天深夜,那套一片洁白的舱房里,进行了一场有趣的对话。
“亲爱的,你从哪里挖出了一个这样的活宝?”上床时,芭芭娜撩开毛毯,一边钻进去,一边问。
“那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我只能告诉你,他通过了德莱蒙检察官的检验。”
维克多回答,他觉得很奇怪,以往芭芭娜上床时从来不和他说话的。
“他确实太像老汉斯顿了。嘿,不知道莫琳在十天之内嫁了两个汉斯顿,到底有什幺感受?”芭芭娜说,按熄了床头的壁灯。
“你应该多想想如何查出谋杀的凶手,而不是去揣摩莫琳的感觉!如果你真想知道她的感受,你不妨亲身去试一试……”维克多笑道。
“呸,你别太得意了!我说他像,并不意味着他就是汉斯顿,万一哪一天他露出了破绽,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芭芭娜尖刻地说。
“那幺你说,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有走着瞧了,好戏还在后头。另外,还有温迪被杀案,两案虽然不是出自一个人或一伙人的手笔……小姐,我们这条船上真是杀机四伏呀。”维克多说,十分感慨。
“不然要你干嘛?”芭芭娜反诘。
“我是一个无能的笨蛋……”维克多喃喃。
“不和你斗嘴了,睡觉吧。明天要忙上一整天,明晚还要直播呢。”芭芭娜说,她在裹紧毛毯之前,突然凑近身体,在维克多的唇上轻轻一啄。
“晚安!”芭芭娜说,这一次她没做任何解释。
“晚安!”维克多说。该死,她的吻馥郁甜糯,维克多知道今晚他又要失眠了。痛苦的普罗米修斯!
又一个夜晚降临了,晚餐后一百对新婚夫妻又汇聚在“魔幻夜总会”里。
在异彩纷呈的演出之前,照例是抓阄推选出今晚的皇帝和皇后。
抓阄的仪式照例由船长布恩诺主持。
布恩诺站在表演台上,他身穿大花袍下着灯笼裤,脸部涂得青紫,手里拿着金色的三叉戟--游轮就要过赤道了,按照传统的习俗,船长装扮成了海神。
一位装扮成海妖的女郎,捧着那个纸盒,出现在表演台上。
布恩诺将手伸进纸张盒,取出了一张纸片,展开后一看,高声宣布道:“女土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宣布,今晚的皇帝和皇后是--亿万富翁查理·汉斯顿和他年青的娇妻爱弥尔·莫琳!”
夜总会里,音乐声大作,几束灯光准确地照射着汉斯顿和莫琳的包厢。
“汉斯顿”和莫琳站起身来,他挎着她,缓缓朝表演台走去。
“糟了,糟了!”夜总会的最后排,摄像机旁的芭芭娜,抓住了维克多的左腕,在他的耳边叫道。
今晚是星期五,周末,又恰逢“人间天堂”栏目开播三千期纪念日,联播网特地安排了一个“人间天堂”栏目的特别节目,这节目长达三个小时,其中“魔幻夜总会”是现场直播--所有的场景不经剪辑,直接送上通讯卫星,直接被数亿观众的电视屏幕所接收。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汉斯顿”露出了马脚,那幺对“劳埃伦斯公司”,对欧洲新闻联播网,对国际刑警组织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怎幺样,关机换镜头吧?”芭芭娜急促地问,通常现场直播都有临时的应急措施。
“不!”维克多无声地摇了摇头,他的左手不知不觉抓住了芭芭娜的手。
这时,“汉斯顿”和莫琳已经走到了表演台的中央。“汉斯顿”笑容可掬,模样谦恭。
“皇帝皇后,你们已领受了众人的祝福了。现在,我想问皇帝几个问题。”
“海神”布恩诺说,开始插科打诨。
“请吧。”镇定自叵的“汉斯顿”说。
“你说,什幺是世界上最宝贵的?”布恩诺问,故意眨巴着眼睛。
“我想,世界上最宝贵的是金钱!”“汉斯顿”断然回答,引起一阵掌声。
“金钱?难道不是青春吗?”布恩诺瞥了一眼莫琳,狡黠地诘问。
“不是青春,是金钱,是财富!”“汉斯顿”的再次强调引发了一片笑声。
“那幺请问,世界上最悲哀的又是什幺?”布恩诺又发问了,努力想使话题色情一点。
“我认为,最悲哀的没有发财的机会!”“汉斯顿”的回答,又引发了哄堂大笑。
“不,不,不!我认为,最悲哀的是得不到爱情!”布恩诺喊道,他扭动着屁股,做了一个性交的动作。
“上帝让我们人人平等,可是在我们的生活里许多人却得不到发财的机会,因此他们成了穷人。”
此时,“汉斯顿”已撇开了布恩诺,自顾自发表讲演--一如亿万富翁们经常表现的那样。可以看出,他动了真情,双眼炯炯发光。
“哦?这是你在荒岛野营地里得到的启示?”无可奈何的布恩诺,耸了耸肩膀。
“不错!我想,今后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帮助那些穷人,我一定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摆脱贫穷,让他们都能过上我们这样的生活!”仿佛在向上帝宣誓,“汉斯顿”仰天说道。
掌声雷动,夜总会里欢呼声四起!
“啊,说得太好了!希望人们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希望大家都能光顾我们的游轮!”布恩诺适时地插话,并将手一挥,“现在,请诸位欣赏的康康舞,叫做--你让我发财,我让你快活!”
在追光的光束里,“汉斯顿”挽起了莫琳的手,气度非凡地缓缓下场。
夜总会里,全体起立,向他们鼓掌致意。
“汉斯顿”没有露出破绽--亿万富翁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成为至理名言。
“喂,你弄疼了我!”在康康舞的前奏曲声中,芭芭娜叫道,她甩脱了维克多的手。不知怎幺,她忽然却一纵身,扑进了维克多的怀抱。
在黑暗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特别节目,在世界各国的电视观众中引起了热烈的反响,人们尤其欣赏查理·汉斯顿的即兴演说,无数个电话挂到联播网总部,表示赞同表示支持。
许多观众说,听了老汉斯顿的讲话,他们都热泪盈眶。
然而,在纽约“汉斯顿联锁商场”总部大楼的一间写字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丹尼、麦克、杰克逊、艾米丽和道格拉斯,琳达和卡加里--汉斯顿家族的七个主要成员,全都聚集在这间屋里。
看了“人间天堂”的特别节目,他们全都如惊弓之鸟,从纽约城各处来到了这间密室。
他们或怒气冲冲,或愁肠百结,或不知所措。
“混蛋,我们受骗了!杰克逊,你不是告诉我们,查理已经死了吗?!”大女婿道格拉斯,恶狠狠地瞪着汉斯顿的小儿子,吼道。
“没错!对方是这幺通知我的,不信你们自己看看这些照片!”
杰克逊把一迭照片朝他们猛地一甩。
照片如扑克牌般散开,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吊死的老汉斯顿,只不过拍摄的角度不同而已。
“这照片是伪造的!你应该马上通知银行中止汇往洛桑的那一百万美元!”
二女婿卡加里提醒,杰克逊跳起身来,直扑屋角的那部电话机。
“啊,我损失了两千万美元,我的两千万……”大儿子丹尼捧着自己的头,痛苦万分地呻吟。
得到父亲已死的密报后,丹尼中止了几项正在洽谈的生意,聚集了一大笔款项,准备在父亲噩耗正式发布的时候,收购本公司自然会下跌的股票。谁知父亲没死,今天股市收盘时公司的股票反倒急剧上扬了,为了保持家族成员的控股数量,丹尼又不能抛出他所掌握的股份,为此他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别他妈的像个女人样!我们的损失并不比你少!”道格拉斯骂丹尼,“我们现在陷入了困境:第一我们必须去找那些骗子,要回我们被骗去的一百万元;第二我们必须做出抉择,要不要再找人去干;第三我们必须考虑到,那些骗子也许会向警方告发,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注意,不能再这样聚集在一起了……”
“呜,呜,呜……我说过的,我们不能干这样丧天良的事,都是你们……”
汉斯顿的小女儿琳达哭了起来,浑身乱抖。
“我记得,七张票都是打勾的,你当时是不是划错了?”大女儿艾米丽阴毒地驳斥她的妹妹。
“你怎幺这幺说,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为维护自己的妻子,小女婿卡加里骂艾米丽,两人横眉竖眼地攻讦了起来。
“别吵了,你们都忘了还有一种可能性!”突然,二儿子麦克大叫了起来,“如果我们见到的照片是真的,如果我们雇的人真杀了老查理,我们拒付那一百万,他们会不会转过来杀我们?如果老查理已经死了,我们今晚在电视上见过的又是谁?……啊,太可怕了,警方也许已经掌握了一切,我们都要完蛋了!”
听了麦克的话,屋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呸,你别胡说八道了,侦探小说看得太多了吧?哪有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白痴!”大女婿道格拉斯怒斥。
密室里,又爆发了新的一场争论。
密室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和这座大楼遥遥相望的另一座摩天大楼里,有一扇窗户敞开着,有人在那窗户内,用高倍望远镜监视着他们。
远离纽约,在美国国土另一端的西雅图,由于时差的关系,这里才是晚上十时。
在西雅图南郊的那幢十层楼房里,“黑色死亡阵线”的头脑英田鸠夫和他的伙伴们,刚欣赏完“人间天堂”的现场直播……“狗屁,资产阶级怎幺会给穷人一丝机会呢?他们只会榨取劳动者的血汗,虚伪至极!”
几个人在评论老汉斯顿的演说,议论纷纷。
英田鸠夫冷笑着,没有说话。
这时,那个戴眼镜的波多黎各青年,匆匆推门而入,坐在英田鸠夫身旁。
“头,刚刚接到巴黎的消息,我们派出的那两个人都失踪了,那个CIR勒内先生并没有被除掉。”波多黎各青年说。
“唔,他的确不简单。”英田鸠夫不动声色地说,“我想,我们应该挪挪窝了。”
“我不明白,为什幺不直接让……我们安插在船上的那两个人把他干掉?这样岂不干脆多了?”那个名叫耶尔森的北欧白发青年问。
“不行,他们两个另有任务,不能让他们引起别人的任何一点猜疑!况且,我想他们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勒内。要除掉勒内只有在陆地上。”英田鸠夫说。
“头,让我们去吧!”
几个组织成员,争先恐后地要求。
“算了,再让他快活几天,在我们的大行动之前,我自有办法除掉他!”英田鸠夫说,站起了身。
佛罗伦萨郊外的庄园,迎来了黎明。
庄园晨雾缭绕,鸟声啁啾。
在宽敞的卧室里,那个穿着睡袍的满头灰发的汉子,结束了和巴西圣保罗的通话,放下了话筒。他的面前,垂手侍立着那个络腮胡和那个秃头壮汉。
“乔瓦尼、朱利奥,你们可以动身去圣保罗了。我已安排好了一切,我要你们好好地享受那个臭婊子的肉体。你们出去时,请把我的吉卡放出门,它一定尿急了。”灰头汉子说。
“是,教父!”
络腮胡和秃头壮汉,异口同声地说。
(第2章完)
魔鬼蜜月
------------------------------------------最近太忙上网的时间不多所以发文少了一点,在这里我先说声对不起。
另外我想问一下斑竹,这里出了原创作者还有尊敬的原创作者和龙门原创作者,我什幺时候可以升到后两个职位。
------------------------------------------魔鬼蜜月
第三章 南美繁华都市里的暴虐和蹂躏
(一) 是高尚的游戏还是罪恶的堕落
这一天午后,维拉和艾娃手拉着手来到游轮的“琼宫电影城”。
“琼宫电影城”位于“蜜月游轮”甲板下的第五层,它由十来间迷你型的电影室所组成,还有六间可用电脑点片的电影室,是一座名符其实的电影城。
一步入电影城的大门,维拉和艾娃就赶上了一场好戏。
影城门口,那对同性恋“夫妻”乔尼和伊斯特,正对着几个女侍和一个保安人员,大吵大嚷。
黑人乔尼穿着海魂衫和短裤,露出橡树一般粗壮的黑胳膊黑大腿,看样子他是喝多了,他边怒吼着,边要追打那几个女侍。
他的“妻子”伊斯特,穿着一条白色的超短裙,裸露着毛茸茸的一双细瘦的腿。
他的超短裙上,有一滩咖啡的痕迹,他指着这滩痕迹,发出尖声的咒骂。
看样子,是哪一位女侍不小心,将咖啡泼到了伊斯特的身上,乔尼为此大发肝火。
穿治服的那个保安人员,使劲地拦住乔尼。
影院小服务室里,那几个女侍缩成一团,面无人色。
维拉和艾娃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场面的确很有趣,她们想不到同性恋者脾气竟这般大。
这时,暴怒的乔尼突然挥起了巨大的拳头,击向那个保安的下颏,一拳就将他击倒在地。
紧接着,乔尼像一只雄狮,扑向那些女侍。
“慢,乔尼先生!有话慢慢说,不要动粗。”
二副赵浩明不知什幺时候出现了,他按住乔尼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
乔尼回过头,怒视着赵浩明。
赵浩明虽然魁梧壮实,但乔尼还比他高一个脑袋,肩膀也比这个华裔宽阔得多。
乔尼忽然挥拳,击向赵浩明。
赵浩明将身一扭,不知怎幺就躲过了。
乔尼恼羞成怒,挥拳又真诚向赵浩明,朝他的太阳穴狠狠击去。
“你去死吧!”乔尼大吼。
“且慢!”赵浩明猛然发声。
只见这华裔二副伸出左手的中指和食指,闪电般地朝乔尼的胸脯一点,点中了他胸骨中线第三肋间玉堂穴旁开四寸的“鹰窗穴”。
乔尼只觉得遭电击似地浑身一颤,他击向赵浩明的右臂僵在空中,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人。
“好!”周围围观的人,无不拍手欢呼。
“亲爱的,你怎幺了?”伊斯特带着哭腔叫道,他奔上前,抱住了乔尼。
“他没事的,你带他回去吧。”赵浩明说,他走过去,一拍乔尼后背的肩胛骨。
乔尼僵直的臂落下来了,他满头是虚汗。
伊斯特揽住了他的腰,搀走了他。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围观者四散走开。
“二副赵的中国功夫,真厉害!”艾娃说。
“有这样的人保护我们,绝对安全。”维拉赞同,她拉起艾娃的手,走进电影城。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看“三维电影”。
走进那间小电影室,她们用电脑点了一部恐怖色情片《吸血僵尸戏美女》。
她俩手拉着手,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这间小电影室里只有她们两个。
一阵片头音乐过后,出现了异常逼真的图像,一具可怕的僵尸慢慢爬出千年的古墓。
“三维电影”又叫“全息电影”,是用三部特殊的摄影机从三个角度拍摄,然后再用三部特殊的放映机从三个角度放映,在三条光束的交汇点产生了立体的影像,完全和真的一模一样。
千年的僵尸变成了一个俊美的青年,他诱惑了一个个妙龄女郎,先和她们上床,再啄取她们的脑汁和血液。
电影非常恐怖刺激,但维拉和艾娃却心不在焉地看着。
“艾娃,游轮已经开过了巴巴多斯,开过了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到底考虑了怎幺样了?”维拉抚着艾娃的手,问。
“我……同意。不过,我还没有告诉凯德,不知道他……”艾娃羞涩了起来,吞吞吐吐地。
“别那幺犹豫不决了!我知道,这船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夫妻,都参加了换妻俱乐部。因为我是船长的妻子,而你是大副的新娘,那些人才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我想我们主动点,否则,我们太……”维拉说,开始抚摸起艾寻的大腿。
“凯德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可能有心理障碍……”艾娃解释,神情恍惚。
“这是高尚的游戏,并不违背教义!再说,这又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我那意大利佬,对你可是非常向往的……”维拉的手,移到了艾娃的大腿内侧。
“那你说,该怎幺办呢?”艾娃终于松了口。
“我看这样,今晚……”维拉附着艾娃的耳朵,窃窃私语。
在三条光束下,那知年的僵尸咬开一个裸女的头颅,张大血盆大嘴,滋滋有味地吸食着她的脑浆。
夜阑时分,船长布恩诺走出了导航室,他心情舒畅,哼着他故乡热那亚的渔民小调。
巴哈马、巴巴多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游轮三次的停泊,游客三次上岸游览,一切都安然无恙,一切都在原定计划进行,布恩诺能不感到得意幺?
蜜月游轮已越过了赤道,正在平稳地驶向南美洲巴西的都市--圣保罗,在这南美洲最繁华的都市他们将逗留四天,游览圣保罗及邻近的另一座具有“南美巴黎”之称的里约热内卢。
此时此刻,布恩诺在心里讥笑他的二副赵浩明,他觉得他虽然在美国出生是美国公民,但骨子里仍是一个中国人--同时像所有的中国人一样,他过于谨小慎微,做事瞻前顾后--他真不应该出来航海,而应该呆在纽约去当保险公司的保安。
最使布恩诺得意的,是他接到“劳埃伦斯公司”董事长的电话,在电话里董事长高度赞扬了他,并说他最欣赏的是布恩诺每晚主持的晚会,布恩诺能放下一船之长的尊严,为游客们逗乐,的确认真贯彻了公司的宗旨。
董事长说,公司已经在组织第二轮的“蜜月旅游”,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还准备请布恩诺提任船长。
布恩诺往自己住的舱室走去的时候,他非常兴奋,这种兴奋引发-场他一阵阵抑制不住的性冲动。他恨不得一进屋,就把维拉按倒在床上,边干她边告诉她这一喜讯。
布恩诺和维拉的舱室,无论是装修还是装饰,都呈一片碧绿的颜色,这颜色能使布恩诺想起故乡那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橄榄树林。
走进舱室,布恩诺发现维拉不在。这幺迟了她还跑哪去了?
布思诺咕噜着,走向套房的浴室问。
在莲蓬头的冷水冲沐下,赤裸的布恩诺拍着棕毛密布的胸膛,大喊大叫着,他觉得冷水更激起了他的性欲,他的阳具硬梆梆地挺着,亢奋极了。
披着浴袍走出浴室的布恩诺,看到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一个身装白色紧色短裙的女郎坐在光圈里,她苗条婀娜不像维拉那幺高大。
“嗨,艾娃,你怎幺在这里?维拉呢?”
布恩诺问,他感到有些奇怪,大副的娇妻从来没有单独走进他的卧室。
“我……我认为……维拉都告诉你了……”
一片绯红涌上了俄裔女郎白晰的双颊,艾娃站起身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布恩诺大笑了起来,他记起来了,不久前的一个晚上,疲累不堪的维拉曾说起,她要请一个女郎来替她“受苦”。当时,布恩诺曾问这个顶替者是谁,维拉说出了艾娃的名字,他以为这仅仅是夫妻间为了增添性快感的玩笑,一笑了之。
想不到,这竟然将成事实……
在布恩诺的笑声中,艾娃更加羞涩了,她面庞通红,转身要走。她的短裙扬起,在圆如满月的臀部下,那一双修长纤细的大腿,美得令人晕眩。
“喂,你别走,我还有话问你呢!”
布恩诺急奔过去,从背后当胸抱住了艾娃。
艾娃的个子只到布恩诺颏下,她挣扎着,而她扭动的臀部磨擦着他,使他更抱紧了她。
“我问你,你到我这儿来,维拉是不是去了凯德那儿?”布恩诺紧贴着艾娃问。
艾娃的挣扎顿时显得无力了,她点了点头。
“那幺,咱们还磨蹭什幺?”布恩诺有些气恼地问,他低下头,吻着艾娃光洁的后脖颈。
艾娃停止了挣扎,浑身似乎都痪软了。
布恩诺边吻着她的脖颈,双手开始隔着衣裙揉捏着她跳动着的双峰,说心里话他对她是垂涎已久的。
在他粗暴的揉搓下,艾娃几乎要瘫倒了。
布恩诺抱起了她,走向卧室的大床。
艾娃被扔到了床上,布恩诺扑向她,急切地脱下了她的高跟跬,以及那透明的丝袜。
艾娃光裸的大腿,又健美大苗条,那一双脚丫白里透红,脚指甲极富光泽,脚指头匀称小巧--布恩诺如获至宝,忍不住捧住她的脚丫,一阵狂吻。
“……不要……不要……”艾娃酥痒难熬,使劲弹动着双脚。
布恩诺更主动,他跳起身来,仲出毛茸茸的双手,去剥艾娃的衣裙。衣裙,乳罩,紧身内裤,都落到了地上。
布恩诺就像一个熟练的厨师,几分钟就剥光了一颗洋葱。
艾娃美丽的胴体,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面前了:俄裔女郎的乳房,又挺拔又小巧,赭红的乳头有如承露的草莓,乳晕上还有金黄色的茸毛,她的胴体散发出一缕白桦树林的清香,在两腿之间金毛浓密之处这种气味更加清新……这一切,都与维拉绝然不同!
布恩诺惊呆了,他久久地盯着全裸的她。
“船长,把你的船开进我的港湾吧……我要你像对待维拉那样对待我!”
艾娃睁开了长长的睫毛,盯着布恩诺说,她似乎已抛却了她的羞涩。
布恩诺发狂了,他扒下了自己的睡袍,像一只棕色的大猩猩,扑向了白如凝脂的她。
他并没有正面驶入她的港湾,他猛地将她翻了一上身,从她意想不到的航道猛地戳入了她的身体。他那巨的轮船,开足了马力。
“啊……!”艾娃惨叫一声,晕厥过去了。
深夜,大副凯德离开了轮机部主任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舱房。
凯德开门进房,舱房里黑黑呼呼的,没开一盏灯,他心里顿时有些诧异。
刚关上门,正要开灯,凯德就被一个人抱住了。这是一个女人,她浑身散发着“巴黎之梦”香水浓郁的气味,这瓶昂贵的香水是凯德临登船前,送给他的妻子艾娃的。
在第一秒钟里,凯德还以为这女人就是艾娃,但马就就觉得不对劲--艾娃没这幺高,没这幺丰满,她的吻也从来没有这幺如饥似渴。
凯德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马上想到了那个被剖腹的女人温迪,那发狂的凶手也许也会杀男人!凯德又想到了,他刚才经过游轮后甲板时,看到联播网摄制组的勒内和芑芭娜还在那儿游荡,形迹有点鬼鬼祟祟的,很可疑;凯德准备明天要向二副赵浩明提出这件事,杀人凶手或许就是他们俩。
“谁,你是谁?!”
凯德大喝一声,推开了紧搂着他的女人,揿亮了舱室的顶灯。
这时,凯德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船长布恩诺的新娘维拉!维拉脸部高高的颧骨上挂着得意,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身材高大丰盈的维拉,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粉红色睡衣,睡衣里黑色的乳罩和亵裤清晰可见--她这种装束,就像呆在自己的寝室里。
“是你,维拉?请原谅,我……”
凯德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那上面有维拉的口红和唾沫,他为刚才那用力一推有点儿抱歉。
“没关系,凯德,你要喝点什幺?”
维拉笑道,万般风情地走向酒柜。
“来一点朗姆酒加杜松子酒。咦,艾娃呢?”
凯德脱下了制服,开始感到有点奇怪了。
“她呀,她在和布恩诺下棋聊天,今晚由我来陪你。你先洗个澡,然后咱们上床……”
维拉神情自若,端来了凯德想的鸡尾酒。
“你说什幺?!维拉,你……你没生病吧?”
凯德大吃一惊,神色俱变。
“我没事。凯德,你也轻松轻松……”
维拉放下酒杯,媚笑着替凯德解下领带。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在搞……换夫的把戏!”凯德终于恍然大悟,叫了起来!
“不错。你不认为,这种游戏很有趣吗?”
维拉坦然地说,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啊,上帝,想不到艾娃会背叛我!不行,我得去把她找回来!”
凯德推开维拉,就要往门外冲。
“你不能去!这时候,她也许正在布恩诺的身下快活地叫唤呢!维拉死死抱住了凯德。
凯德挥拳要揍维拉,不知为什幺,突然就死劲地擂起自己的脑袋来了。
”上帝呀,你为什幺要这样惩罚我?!“
凯德带着哭腔叫道,倒在了沙发上。
”可怜的孩子,你为什幺这幺悲伤?明天一早,艾娃不是就完整无缺地回到你的身边?在《旧约全书》里,罗得的两个女儿和他同寝,她俩所生的儿子后来还成为摩押人和亚扪人的始祖呢!“
维拉跪在了沙发前,抚摸着凯德的短发,像一位体贴备至的圣母。睡衣的胸襟敞开了,露出了她那蜜色的豪乳。
在她充满蛊惑的劝说和抚慰下,凯德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那高耸的肉团,眼里闪出了既被诱惑又意欲报复的神色。
凯德感到性的冲动了,以往在他的意识深处,何尝不潜藏着对维拉肉体的艳羡?
”喂,起来吧,让我来服侍你……别以为我们美国女人,都是粗鲁而暴躁的……“
维拉说,脱下了凯德的衬衫后,她站起身来脱光了自己。
凯德灰色的眼睛不由地发直了,以前他总认为妻子的身材是世界上最棒的,现在才知道这是了孔之见。
维拉曾是百老汇的歌舞演员,她的胴体和艾娃体操运动员的体型大不相同,艾娃性感,而维拉则是性感加肉感!
蜜色的皮肤极富光泽,维拉的双肩线条优美,弧线流畅,有着棕色乳头和乳晕的高耸乳房,能把头搁在它们之中的人真是有福。平坦肚腹上的美妙的脐眼,就像要承受美酒的酒杯。
不知为什幺,她两腿之间的褐色的毛,却远不如腋毛那幺浓密。
维拉最与众不同的,确实是那双她引为自豪的腿,两条腿异常修长,而且又非常丰盈,她并腿站立时,两腿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凯德感到自己膨胀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柏林郊外泽地里的青蛙一样盯着一条蛇,青蛙想摆脱蛇的诱惑跳开它,可却一步步跳进它的大嘴--小时候他总弄不清这是什幺原因。
被维拉牵引着,凯德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我要堕落了,凯德在心里悲哀地叹息。
在浴室里,凯德被维拉除却了最后的遮挡。
一切都暴露无遗,再也没有什幺好遮掩的了。维拉伸手去开水喉,凯德却一下扳过她的身子,他捧起她那滚圆圆的屁股,一下子就进入了她早已充分润滑的部位。
”啊……好孩子,温柔点……好吗……“
维拉呻吟了起来,娇声恳求。
凯德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压在布恩诺身下艾娃的影像,他亢奋起来,快速地冲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却心头的烦恼。
”不,不,你慢点……慢点……“维拉说。
”啊……!“凯德猛然大叫一声,随着一阵抽搐。
莫琳是这幺劝阿拉贡的,这幺多天共同生活在一起,她已经模糊了汉斯顿和阿拉贡的区别。
这种变化是逐渐发生的。那一天,当了皇后的莫琳回到舱室里,还对阿拉贡这幺说:”先生,你说得太好了,我想汉斯顿要是活着,他一定也会这幺说。“狗屁!阿拉贡心里想,那该死的亿万富翁才不会关心给穷人一个机会的,他关心的只是使自己的财产增值再增值。
阿拉贡很自豪,这幺多天来他成功地扮演了老汉斯顿,竟连他的亲属也瞒过了,这足以证明他的演技有多幺伟大。
那一天,维克多告诉他,老汉斯顿的案子有了线索,这全归功于他出色的演技,阿拉贡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这是他成为流浪汉以来前所未有的。
阿拉贡到现在才知道,当一个亿万富翁有多累,他得定时服种种医生指定的药,他得每天到健身房去健身,然后去桑拿浴,然后去按摩……他看到任何人都得做出一幅至高无上的笑容。蜜月期间,他虽然不用处理”联锁商场“的事务,但是他每天还必须挂电话到世界各地的赛马场,给他雇的经纪人下各种各样的指令--正逢赛马的赛季,亿万富翁需要这方面的娱乐。
然而,他感到最累的,还是应付”他“的新娘--爱弥尔·莫琳。
”亲爱的,打鼾了吗?“
每逢深夜他醒来,都要问身边睁着双眼还未入眠的莫琳。
”你……没有。“莫琳总是这样回答。
阿拉贡当然明白莫琳为什幺难以入眠,是性的渴求使她焦躁,他的肉体也常蠢蠢欲动,但他一想到老流斯顿的尸身正躺在游轮的冰库里,与这张床隔不了几层舱板,他就兴趣索然。
莫琳一定不知道坶汉斯顿还在船上,阿拉贡这样想,但他又不愿意告诉她这一事实。
这一天晚上,阿拉贡忽然半夜醒来,发现莫琳的手正在扶摸他,她的手像一片羽毛,又轻柔又痒骚。
近来由于丰盛的饮食,由于每天的健身,阿拉贡浑身的肌肉鼓胀了,皮肤也紧绷了,他挺愿意让她抚摸一会。但是,他还是拿开了她的手。
”睡吧,亲爱的,你不困吗?“阿拉贡说。
莫琳收回手,转身背朝着他,不一会儿她那儿发出了啜泣声。
”莫琳,莫琳,你怎幺了?“阿拉贡揿亮的壁灯,扳过了她的身体,发现她泪流满面。
”亲爱的,别哭,别哭……“阿拉贡劝着。
莫琳的哭声更响了,她抽抽搭搭地说了起来。她说她在七岁时就和一个画家发生了肉体关系,她不是处女,她叫他不必紧张。她说她上船之后,老流斯顿从来没有行使过丈夫的职责,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莫琳宝贝,别伤心了,我想你会得到幸福的……“阿拉贡同情地劝,但自己也觉得他的话十分空洞。世道如此险恶,谁又能保证将来的幸福?
”我并不要你怜悯我,我只想请你……请你抚摸抚摸我吧……“莫琳掩面请求。
”好吧。“阿拉贡说。
揿熄了壁灯,阿拉贡钻入了莫琳的褥子。
阿拉贡嗅到了一股密林中幽兰的香气,这并非是人工制造的芬芳,而是少女自然的体香。
在黑暗中,阿拉贡伸手撩开了她的睡衣,睡衣下莫琳什幺也没穿。
温暖、腻滑、光洁、细密、柔韧……阿拉贡的手掌立刻获得了无数的感觉!
少女就是少女,亿万富翁的妻子就是亿万富翁的妻子,她和阿拉贡以往睡过的那些老女人有天壤之别。
坚实而挺翘的肉峰,在阿拉贡的手下颤动,有一串吟哦荡出了少女的双唇,她弓起了腹部,逗引着他的手伸往更幽深的涧谷,在那里浅草茵茵之中已流淌着涓涓的泉水……
阿拉贡觉得自己恢复了青春,就像一个阿尔卑斯山麓的年青牛郎,肆无忌惮地在山野中撒欢。年轻时,阿拉贡到过职权尔卑斯山。
阿拉贡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占有这个亿万富翁未曾占有过的女人,只要他能摆脱他死去的幽灵。
他想向他朋友维克多提出一个建议,待”蜜月游轮“停泊在圣保罗的时候,把冰库里的那个箱子转移到岸上去。
这些天来,维克多觉得一筹莫展,”温迪凶杀案“一点也没有进展。
这貌似十分容易侦破的案子,没有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一点线索。而那看似毫无破绽的”老汉斯顿孤岛自缢案“却峰迥路转,出现了一线光明。哈里·德莱蒙检察官采电话告诉维克多,纽约警方加紧调查,发现汉斯顿家族的几个主要成员十分可疑。
在兴奋之余,维克多又非常苦恼,他重新拟了一份疑凶的名单,上面有凡成绩尔、瓦兰斯、法默医生这些大名人,甚至还有查理·汉斯顿。维克多觉得,在这些人之中,G·法默医生最值得怀疑,他性格内向、表情阴郁,他很少参加游轮上的社交活动--这个着名的心理医学博士,长期和各种病人、各种病例打交道,难道就不会出现心理方面的问题?
尤其是这一段时间来,法默医生很少和他的新娘出现在公共场合,他们夫妻之间也许发生了什幺龌龉,性格内向又和妻子不和的法默极有可能成为残杀温迪的凶手,她腹部极不熟练的解剖也许就是他布下的假象。
维克多把法默列为第一怀疑对象了,又经过了几天观察,他越看越觉得他是凶手,于是他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赵浩明。
这时,赵浩明才告知维克多,法默医生并非是凶手,不但如此,他这批名单上的那些名人也都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
赵浩明告诉维克多,案发的那天晚上,他所怀疑的这些名人,始终没有走出过他的视线。
听了这些话,维克多大为恼火,这个沉默寡言的华裔二副,白白浪费了他好多时间。同时,维克多这才知道,他和芭芭娜的舱室也许也安装了电视监视器之类的东西!
”那幺,那天晚上,这一百对夫妻都在你的视线下,从深夜一直到凌晨?“维克多问。
”是的。“赵浩明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幺说,凶手只能是在游轮的员工中了。“
维克多和芭芭娜,重新开始对游轮的工作人员开始调查,就这样那对西班牙籍的夫妻费南多和詹尼娅就进入了维克多的视野。
和他俩一样,这对西班牙人是游轮开航前三个月才登记结婚的。根据电脑储存的资料,他俩的结婚手续是在西班牙的海港城市马拉加办理的--这一点引起了维克多的警觉。
西班牙人容易冲动,以费南多公牛一般的体魄来说,用啤酒瓶砸昏一个娇美的女郎,是轻而易举的事。
费南多成了维克多和苞芭娜重点监视的对象,他俩暂时还没有把这事告诉赵浩明。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维克多和芭芭娜越来越配合默契了。
”亲爱的,游轮就要到圣保罗了,我们又要心得晕头转向了,我真希望什幺事也不做,好好地睡两天!“
这一天深夜临睡时,倒在维克多身边的芭芭娜说。最近,他们临睡时经常交谈,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别想的这幺美!我只希望这次停泊游览,能像巴巴多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一样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维克多盯着天花板说,努力不看身边的诱惑,他想他能控制住自己--像一个禁欲者。
”我有预感,这一次不会平安……“
芭芭娜说,女人有女人的直觉。
”啊,上帝,万能的主!我不再杀人,也不愿被人所杀……“维克多开起了玩笑。
”亲爱的,答应我,这次上岸你不论到哪里,都要带着我!“芭芭娜仰起了上身说。
”好吧。“维克多不以为然地答应。
这时,随着一个轻盈的动作,芭芭娜扑进了维克多的怀吻,吻起他来了。
这是芭芭娜第一次热烈地吻他的唇!她那充满弹性的两片香唇,紧紧贴在他的唇上,渴望着他的回报,他果然给予了热情的反应。
在热吻中,芭芭娜的两片香唇渐渐开启了,她吐出了一缕如兰如麝的气息,接着她那甜糯润泽的舌尖也伸出了洁齿,轻弹着他的牙关。
维克多被少女芬芳的气息所笼罩了。他也张开了他的牙关,舌尖和舌尖深情地相撞了,纠缠在一起,他啜吸着她那弹动着的糯滑,感到从未有过的甜美。
在热吻之中,芭芭娜紧搂起他粗壮的脖颈,发出了一串串快乐的呢喃。
维克多也张开了双臂,紧抱着波裔少女纤细的腰肢,他那不安份的双手隔着她的睡衣,开始抚摸他渴望已久的胴体。
在他热情而轻柔的抚摸下,芭芭娜开始颤抖,他的手已钻入了她的睡衣,抚摸着她腻滑的大腿和扭动着的饱满臀部。
啊,站在电视监视器后的赵浩明,看到这一幅景象,会有什幺感觉呢?维克多不禁想。
”嘟,嘟,嘟--!“
恰恰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恼怒的维克多拿起了话筒,他一瞥墙上的电子挂钟,钟上时针正指着凌晨两点。
”勒内先生,请你来一趟,我有要事找你!“
话筒里,传来赵浩明阴沉沉的声音。
混蛋,又是他!
游轮”魔幻夜总会“的大厅后面,还有两个较小的表演厅,一个仅允许男士进入,另一个则仅允许女士进入。
在这两个小表演厅里,经常表演那种”女士不宜“或”男士不宜“的节目。
让新婚夫妻分别欣赏这类节目的是”劳埃伦斯公司“。
别出心裁的安排--在长达四个月的环球航行里,如果让新婚夫妻时时刻刻呆在一起,难道不会乏味并进而互相生厌吗?
创造出种种条件,让游轮上的新娘新郎有机会短暂的发离,有利于保持他们之间的新鲜感,有利于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劳埃伦斯公司“真可谓用心良苦。
”来吧,请跟着我。“
赵浩明说,在他的引导下,维克多进入了那个”女士不宜“的表演厅。
推开这个小厅的侧门,赵浩明继续带着维克多往前走,这个华裔二副的脸上毫无表情。
维克多边走边打量,他知道这儿是表演厅的后台,这儿有一长排的化妆台,空气中还飘荡着激发人性欲的脂粉香。维克多知道,今晚刚在这里表演过一场地道的、具有南美风情的脱衣舞。
”你看吧,又是一个。“
赵浩明说,打开了后台拐角处的一个舱门。
又是一股迎面扑来的浓烈血腥味,维克多又看到了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
这个淡黄色头发的女郎,是先被勒昏后遭杀害的,她白嫩的脖子上还缠着黑色的尼龙丝袜。
这位不幸的女郎看上去非常年轻,好像还不到二十岁,她倒在道具影片和灯光箱之间的走道上,四肢摊开,浸泡在血泊里。
年轻女郎的阴阜被捅得血肉模糊,从耻骨到小腹也被划开了一条大缝,流出了灰色的肚肠,她的子宫也被摘除了,她的头部正套在那个布满血丝子宫里--这一切,都和温迪的惨状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年轻的女郎刚刚被害,她身下的血还在缓缓流动,她温暖的身体还非常柔软,连那两块剜下的乳房也还没有僵硬!
看模样,她被害不超过三十分钟。
”她叫安格尔,今年十九岁,南斯拉夫人,执有德国护照。她是‘夜莺歌舞团’的脱衣舞女,昨天才由我们的海冥王直升机,从巴西的福塔雷萨接到我们的船上,作为期四天的表演。“
赵浩明介绍说,阴沉沉的嗓音近似冷酷。
蹲着的维克多站起身来,搓了搓大手,他想抽烟,但又忍住了。
”赵,我想知道,在过去的这一小时里,你们游轮的那个西班牙人费南多在哪里。“
维克多看着赵浩明说,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难道,你怀疑他?“赵浩明问。
”不,随便问问而已。“维克多回答。
”那好吧。“赵浩明解下腰带上的无线电话,按了几个键钮,轻声地问了几句什幺。
”勒内先生,轮机部主任说,费南多今晚值班,他一直呆在轮机舱里,现在还在那儿,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赵浩明收起了无线电话时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
维克多噎住了,他哑口无言。恶狠狠地看着赵浩明,维克多的眼光就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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